5
不过后来,还是没有这个机会。
在靳摇枝看来,林氤的木讷是刻进骨子里的,她唯一会做的,于她人生而言最出格的事,或许就是在yè • chǎng打鼓。
所以靳摇枝不曾和林氤分享过,自己那些“奇妙”的经历,不说自己曾经在某个圈子里混得有多风生水起。
她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在断干净后,就不再有过半分牵连。
林氤不探究,没有问过靳摇枝的过往,她沉默寡言,表现出的那一面不像是对靳摇枝深信不疑,只是在恪尽职守地做一位完美爱人。
她的木讷和死板,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这一点,便足够让靳摇枝沉迷,那可是完美爱人,从床上到床下,她们没有一处不契合。
掌心发麻,耳边是隆隆声响。
靳摇枝回过神,察觉林氤的目光总是漫不经心地扫向台下的她,真正木讷的人,会像猎手一样盯她不放,会不动声色地在暗里使劲么。
不会。
这是她不曾见过的林氤。
此时靳摇枝才觉得,林氤太野了,野不在炫技,在将自己盎然蛮横的心潮,全藏在这鼓点里。
像轮船汽笛,像涡扇的轰鸣,沉着而凶悍。
就好像,她是第一天认识林氤。
明明日夜相拥,无数次用爱欲点燃彼此,但她竟然是第一天认识林氤。
靳摇枝不生气,只觉得匪夷所思,林氤藏得这么完美无缺,是为了什么?
压抑自己的本性,真能让她获得快乐么。
场子终归还是热起来了,靳摇枝看到,就连台下的她,眼中也露出欣赏之色。
友人就坐在她身边,挨得近,好像是在说,这乐队里敲鼓的有多带劲。
那时的靳摇枝全未察觉,她已在旁人目光中逗留许久,也猜不到,自己会在“□□”中连中三次。
说起来,这酒吧就是主唱她姐开的,那位姐姐人在国外,一年也未必会露几次面,平时都是主唱在打理。
主唱本人乐在其中,喜欢在这给自己开小型音乐会,苦差再多也毫无怨言。
既然如此,林氤让主唱想办法,主唱肯定是有办法的。
再说,这天本来就是狂欢夜,所有的既定活动都可以换,就当作是惊喜了。
屏幕上有数字在跳转,数字是所有人入场时拿到的编号,以徽章的形式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这一轮冒险,是要让被选中的两人同喝一杯酒。
听起来很简单,实则每一步都是在试探底线,只因靳摇枝记得……
第一次是喝酒,第二次是共同含化一块冰,第三次就是当暴风雪里的七天限定情人。
台下的靳摇枝在看清跳转的号码时,还展开五指确认了一下,不料真的是她。
她有拒绝的机会,但她看见林氤在一片困惑声中举起了鼓棒,所以没有拒绝。
6
那时候靳摇枝觉得,她毕生的好运坏运都在这了,所以才能连中三次,连着还都是林氤。
没想到,巧合是必然。
人人匪夷所思,偏偏常客都清楚,这家酒吧从来没搞过什么暗箱操作,或许还真的只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
友人诧异仰头,不曾想靳摇枝竟没有拒绝,毕竟以前就算只是要同吃一根饼干,靳摇枝也连眼神都不愿意多给,“真有那么带劲,野到你了?”
倒也不是。
靳摇枝只是好奇,那木讷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灵魂,会像敲鼓时一样疯狂吗。
友人重新审视题目,一言难尽地看她,“你不是有洁癖吗,你真能行?”
“试试。”靳摇枝手长腿长,就算没上妆,也是一副好相貌。
洁癖么,似乎在看见对方举鼓棒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她的心被触动,压抑许久的悸动喧拥而出,前所未有的快感将她捧上云霄。
她喜欢势均力敌,喜欢征服,也喜欢被征服。
附在林氤身上的靳摇枝,看见自己步步靠近,竟有种眼看自己要踏进陷阱又不能阻止的无力感,还莫名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怎么被林氤隐晦地勾上一下,她就忍不住上台了。
这合理吗?
也挺合理。
放在现在,靳摇枝也不能否认林氤的魅力。
台下众人开始起哄,暗中施计的主唱朝林氤使了眼色,还把对方手里的鼓棒夺了,自己跟着那逐渐拔高的呼声敲起鼓。
边上有人端来冰桶,尽管酒吧开着暖气,也依旧叫人看一眼就觉得冷。
冰块可不小,得费很大劲,才含得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