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此事,有人懊悔不迭,有人心中大恨。但更有人不愿放过越荷,咬牙切齿,心道就算皇上要保她名节,只要把事情落实,必然对她心生芥蒂,浑没意识到皇帝若要保理贵嫔,自己却拼命给理贵嫔找黑材料,在九五之尊眼中是多么可厌的行为!
而楚怀兰就是这么失了心的。
她怎么都没料到,本以为必定获罪的越荷,竟然又要翻身。而她自忖同样是前朝后裔,皇帝就算不喜,怎样也要给她两分面子,不会轻易黜落,到时候也不比现在冷冷清清的坏多少。
一时间竟是恨意横生,非要至越荷于死地不可!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决绝地恨她,至多是妒忌不忿罢了。若她被众人鄙夷唾骂,被打落云端,她一定会同情她,为她说好话。但是……楚怀兰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冲动支配了她的思想,她自小莽撞,更没被人教导约束,而楚怀兰现下只想做一件事!
最后一点溅到干柴上的火星子,是汪嫔的一句话:
“那前朝余孽一上门退亲,理贵嫔就病倒了?怕不是伤心欲绝、以泪洗面吧!”
她知道该从哪里瓦解皇帝对越荷的宠爱了。
低低吐出的话语像是淬了毒的棉絮,似梦呓一般:
“那也未必……理贵嫔,咱们入京同坐一辆马车。”
她美丽的脸容上露出似真似幻的微笑来:
“那时候,我可怜我堂兄悔婚于你,一路对你嘘寒问暖,你便也郁郁不乐、忧愁满面。上京的日子里,我从未见过你对堂兄半分恨意。后来!后来!”
那声音渐高,趋于尖利,脸色也扭曲起来——
“堂姐病时你同堂兄交谈病情自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可日日人来人往,谁也不能保证除去人前的对答之外,人后有没有私相授受那么一两次,是不是?真若有心,偷总能找到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