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他表露情衷,玉河已不那么吃惊,更不会教他轻易触动。
她退了一步,笑容恭谨,却藏着针:“圣上添了三皇子,自然是喜。可是皇子早产,昭仪更是平白受了莫大苦楚。不知这罪魁祸首,圣上打算如何处置?”
江承光眉头微微拧起。李玉河却佯作不知,更加逼迫:
“楚德仪无事生非,于宫中造下口业。更是当面冲撞昭仪,险些害了龙裔,难道不是大罪么?圣上如今禁足于她,却连位份也不动,难道是真信了她口里的无稽之谈!”
她的话太诛心,江承光本能呵斥道:“贵妃!你逾矩了!”
小李贵妃纹丝不动。江承光心下烦躁,喃喃道:“朕岂会信她?朕怜昭仪、幼子,暂不加以重责,不过是为昭仪积福,盼她早日恢复罢了。且楚氏——”
“楚氏身份特殊。”李贵妃道,“可是,咱们难道要为此缚住手脚吗?”
“楚氏素不聪敏,背后应当有人。”江承光犹豫片刻,终于吐露心声,“况且,她的确举了些所谓证据,大多荒谬。可……”
其中一件,言之凿凿,似针刺在他心头。
江承光愠道:“这些事,昭仪醒了,你也不要同她讲。贵妃,你管着后宫,不许对此事再起议论风浪。务必使昭仪名声清白——她的晋位礼也由你来办,时间定在开春。”
李玉河答道:“臣妾明白了。”
她见江承光又往内室去,俯身瞧了新晋的右昭仪许久,又亲自抱着三皇子哄了一会儿。温柔得好似天下第一等的好丈夫、好父亲。
可她的心,却很难再掀起嫉妒的涟漪。
使昭仪名声清白——而非还昭仪一个清白。
李玉河心里沉重:竟能让江承光在那样痛恨她的情况下,再次动摇起来。楚怀兰,究竟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事呢?
……
越荷睁开眼时,便见有个人在近前望她。
她睡得久了,竟怔得连唬一跳也不曾。那人却更呆,嘴唇动了几下,猛地靠她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