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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金羽遭黜(1 / 2)

在金羽满面仓皇、跪下认罪的那刻——

洛微言闭了眼睛,暗暗叹了口气:这枚棋子,算是废了。

其实,金羽不是没有脱身的良机。洛微言虽嘴上不曾相帮,心里着实清楚,对方所谓的“诗才”,不过弄虚作假。像这样的场合,金羽怎么应付得来?

所以先是急忙派人通知,盼着她机灵点脱身。

后又冒了险,动用并不那么稳妥的人手,调换了金羽桌案上的酒、茶。只要她端起来轻轻地饮上一口,自然会有晕眩呕吐之状,届时便能自然脱身。

可以说,能做的,洛微言都做了。

谁知道这个金羽,平时看着机灵,关键时刻却能被人用话堵住。而入席以来,又因为紧张过度,一口茶水也没碰,一点食物也不沾。

天要亡她,洛微言也是无法。

只是心里暗恨:之前父亲出事,到底让她折损许多势力。否则,宁妃串通这些人一起对付金羽,她不可能收不到消息。而她们所针对的,难道仅仅是金羽么?

根本目标,还是在自己啊!

难道,钟薇真的猜到了……猜到也不奇怪,可她又是如何确定——

而钟薇,她目光低垂,觑着惊慌失措、脸色惨白的金羽,心道却是:没想到这样容易。

就是这么个自以为是、招摇撞骗的蠢材,害死了她的孩儿!

钟薇的眼中,又燃起了一簇怒火。

原本,按照计划,是该由理昭仪那一方出面揭穿。毕竟薛婉仪素日亲近她,也更顺理成章。但是,在这一刻,钟薇忽然不想忍耐。

她就不能亲自为孩儿复一回仇么?洛微言未死,金羽身上也该讨回利息!

皇帝的嗓音低沉,正逼问:“贵姬以为,自己有什么罪?”

而金羽还怀抱一丝希望,不肯承认,只哆哆嗦嗦说着什么“今日状态不佳”“败坏了圣上兴致”“给圣上丢脸了”……

钟薇再不能忍耐,霍然起身。

“圣上容禀。”她语气清越,面上仍是往日的端方模样,无人知道,她此刻的心里是何等煎熬又何等痛快,“臣妾以为,金贵姬不是发挥不佳,而是根本就不会写诗!”

哪怕经过刚才一事,妃嫔们心中都隐隐有了类似的猜想。

宁妃的出言,还是惊起一片喧哗之声。

“这怎么可能?!”

“金贵姬可是宫里有名的才女……”

“可她刚才那个样子,分明是诗文全然不通,笑死人了!”

“若她根本不会作诗,从前那些诗文便是抄袭?可是,这也说不通,天下哪里来那么多绝妙诗词,只供她一人知晓的。难道以镇国公府的权势,真能让那样的大诗人甘心做代笔?”

“也说不通啊。从前我便觉得金羽的许多诗词,情志颇有迥异,如今想来,若她并非自创,那么诗词的作者,该不止一人,甚至五人以上说不得也是有的。”

“让一个诗人代笔已经令人惊骇,五个这样才华的诗人,镇国公府凭什么笼住呀!”

她们的言辞之间,竟然是直接给金羽定了罪!

而金羽现在的模样也差不多了:只见她鬓发散乱,眼睛睁大,嘴里拼命辩解着,神色里却满是恐惧,仿佛心底最大的秘密被戳穿了一样。

这模样,配什么“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又谈什么诗人风骨?

此时此刻,竟是有不少人,又想起了金家姐妹互换一事被揭穿时,金素那心若死灰的平静表现。如今,这张分明生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姐妹之脸,却因为即将失去一切,露出如此表情。

简直……是对金素的玷污!

而皇帝此时,也是想起了当初的场景。

看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与金素一模一样的脸上,忽然让他觉得一阵恶心。当初因为姐妹截然不同的性情,抛了金素而选择金羽。

岂料今日忽然发现,舍去的是珍珠,却抓了一颗鱼目在手?

他冷然道:“宁妃,你说。”

宁妃便福了一福,脸上露出些许嘲讽:“金贵姬在宫中,以才女著称数年,然而从不肯与旁人谈诗论词,这本就引人怀疑。”

“偶尔话题到了,不得不说,应答也古怪,竟似完全不通似的。”

“臣妾心里,便起了疑心。”

“又读金贵姬从前的诗作,发现情志意趣,往往有迥异之处。甚至诗中景物地点,与贵姬本人的经历,也全然不相合。臣妾至此,已经觉得十分古怪,更以为诗作者另有其人。”

金羽犹然垂死挣扎,辩驳:

“人是会变的……我作诗,从来都是妙句偶得。便是平时应答不好,难道就能强说那些诗不是我写的了么?难道非要人剖心自证么?”

“至于景物地点,我是读书所见,有些梦中游历一番,醒来便得诗——”

“那不知金贵姬读过什么书?能否分享一二?”宁妃微微一笑,见金羽被堵住,又婉然道:

“不过,也不必金贵姬剖心自证,一切在诗中就能找到答案。”

她向皇帝一躬:“臣妾恳请圣上,让薛婉仪来与金贵姬对质分辩罢!”

江承光仍不开口,只是淡淡点头,眼底有怒火一闪而过。

宁妃便向薛婉仪示意,薛婉仪起了身。

她脸上并无什么得意之色,只是酝酿着些愤意——

既是文人对窃贼小偷的不耻,又是为这种无才无德之人,竟然能够招摇撞骗这么久,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等到她开口时,便是清澈悦耳之声了:“所谓文如其人,字显心迹。”

“自古以来,写诗虽有用典、摹想的,但也要有根有据,或因身边情景触发,或特意言志表情。而金贵姬之诗词,恰恰与常人大异。”

“金贵姬曾于去年,写过一首《雪夜归家》:荒郊贸贸行,断垄俋俋耕。常情所藉躏,岂复怀不平。归来卧破屋,中惟一床横。且烧生柴火,静听湿雪声。”

“当时,贵姬说是感怀学子之艰苦,才有了此诗。不知可对?”

金羽心中惴惴,面上却冷笑道:

“不行么?我当时才同圣上谈及昨日大雪,京中学子恐有不便……”

“也就是说,吟的是京中学子?”薛婉仪冷嘲,“不提‘断垄’、‘破屋床横’、‘烧生柴’这些细节,贵姬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儿怎么如亲见一般。”

“你可知京城之雪为干雪,而诗中所叙,分明是南方的湿雪!”

金羽心中大惊,强辩道:“我本就是南方人——”

“你幼居于蜀地,的确算半个南方人士。你若强说自己写诗时想起了蜀地景象,那我也不能强要你认。可是!”薛婉仪语带讥诮,“可是江南,贵姬去过么?”

金羽已知道她又要发难,立即辩道:“江南我虽没去过,但——”

便见薛婉仪轻轻摇头:“又错了。”

“江南,贵姬是去过的。”她一字一句,清晰分明,“镇国公由蜀地至京城前,曾经带着夫人儿女游历山川小半年,其中就包括江南。”

薛婉仪笑道:“不知道,金贵姬对自己的事,究竟记得多少?”

金羽只觉得毛骨悚然,结结巴巴道:“我、我摔过头,忘了许多事……有时候模模糊糊,能想起些片段的……想来就算忘了,江南的景也在心里,又看前代的诗人吟咏江南——”

“既然贵姬读过前代诗人的江南诗,那不妨吟诵几句。”

这怎么能答应!金羽冷汗直掉。她虽然也翻过这个时空的诗集,但都是为了确认自己预备“写”的诗词,有没有出现过。哪里会费心去背?

江南诗她是知道几首,但若这时候说出了众人没听过的,岂不更加惹人怀疑!

若她继承的不止是原身的字迹容貌,还有学识和记忆,便好了!

见众人投来的目光愈发异样,金羽心急之下,反而憋不出半个字来。只能看着薛婉仪再次提议:“不若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也不要多,只消说十句闻名的就是,这不难罢?”

说着,她自己张口便来了一句:“闲梦远,南国正芳春。”

“该你了,金贵姬。”

“我……我现在一急,什么都想不起来!”金羽胡搅蛮缠,眼睛里却满是恐惧,“我,不,你们不能就这样污蔑我!”

薛婉仪竟似理解一般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么?一时心急,想不起来也是有的。那不如我来说几句前代有名的江南诗,我说上句,贵姬接下句,这样可好么?”

“云落开时冰吐鉴?”

“……”

“侬是江南游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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