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应该是赶紧shā • rén灭口,以防秘密泄露?
又给季俏嘴里塞了两片薯片,碎渣掉在他的身上,似还有些落在了衣领内,他随手解开衣领,敞开抖了抖,让线条优美的锁骨再次暴露在外。
一个念头突然袭上,陆冉冉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问:“你为什么喜欢人骨呢?”
“为什么?”季俏愣了一下,似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在陆冉冉全神贯注等着听他的答案时,他说,“可能因为我小时候最喜欢啃骨头吧!”
“这算什么答案!”
陆冉冉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她还爱啃骨头呐,也不见她喜欢人骨啊!照这样的话说,难道喜欢吃肉的以后就喜欢shā • rén割肉了不成?
“那、艺术追求?”
季俏像是在迁就陆冉冉,笑着换了一个答案。
陆冉冉更加不满了,敷衍,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敷衍。
薯片放一边儿,拽着季俏的胳膊,像是重新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以一种缠人的姿态问:“快说,到底是为什么,我想知道!”
半命令的语气,却并不令人讨厌,季俏推开那仿佛枕在心口的小脑袋,鼻尖似乎还沉浸在那一股清新的浅香之中,很特殊的香气,却很令他着迷,对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中的女人,他的容忍度如此之高,可能就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吧。
吸引着,让他持续观望,想要一直被吸引。
他对白玉瑜下手的时候,是忍耐终于到了极限。特意选择的时间,是因为觉得那个时间她的骨头更加好看,更加符合自己的需求,是对成长到完美的忍耐。
一直渴求的白骨到手之后,有一瞬间巨大的满足,然而这种满足感稍纵即逝,唯有守着那些白骨,触摸着它们,看它们在手中成为更美丽的形状才再次感觉到一丝丝的满足,其他时候,仍然是欲壑难填。
可,这一刻,明明是枯燥而乏味的对话,换一个人,他根本提不起与之说话的兴趣,偏偏……
这种莫名的吸引力,是为了什么,这张好看的脸,还是那一身皮肉之内隐藏的更符合自己喜好的人骨呢?
在以往,这种吸引力只会让他更想要剥下那外在的皮囊,取出那代表着完美的骨头。
可此刻,这种吸引力只让他想要满足她的愿望,若爱怜般抚摸她蓬松的发,任发丝在指间顺滑而下,另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因此而生,平凡而正常,明明不能够激发灵感,不能够让他更加向往,却很好地安抚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保持着一种自然舒缓的状态,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会素描吗?”季俏的手一下一下抚摸在陆冉冉的头上,像是撸猫一样,有力的指头会按在头皮之上,有种按摩的力度,很舒适,陆冉冉没有躲开,连他推自己脑袋的那点儿恼意都略去了,“这个、算是、会吧。”
想到任谦,陆冉冉心虚得很,她的素描就是柴火人的简笔画,倒是水彩,还有一幅《黑暗森林》可以夸耀,五彩斑斓的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画出来其中shén • yùn的。
“画人物,要框架,要结构,要比例,如果能够了解人体解剖学,画出来的人物就会更加好看,起码更加具有骨干,能够立起来。”
季俏温言软语,以一种不适合上课的姿势给陆冉冉讲起了艺术美学上的东西,具体而枯燥,真切而现实,任何一种艺术品,看起来是个人都能完成,可堆砌在其中的,作为“骨”的那部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
“我看人,看的是骨相,骨相之美,全在人骨。”季俏说着,手已经顺着陆冉冉的头部向下,从后脑勺到颈椎,再从颈椎向下,似要在她的后背延展出一副骨相的构图来。
陆冉冉忽而直起腰身,摆脱了季俏的大手,凶巴巴白他一眼:“别乱摸,养女可看不可摸!”
真是会坏气氛,季俏一笑,刚才想要讲什么,全都不想说了,陆冉冉却还在追问:“所以,你就舍弃现象,直达本质,喜欢人骨了?”
她的推理倒是转得快,还挺顺,季俏本来想说的也是这个,不过话么,总还是要多点儿波折的,这般直白如水地一亮,呃,好吧,也差不多。
勉强点头,对陆冉冉的艺术功底,季俏也想给一个白眼,他这算是明珠暗投,白讲了。
“呵,白玉瑜还要感激你帮她发掘内在美了。”陆冉冉冷嘲一句,忽而道,“你就没看过自己的骨相吗?我相信你的骨头一定比白玉瑜的更美。”
季俏坦然一笑:“那是自然,也许我最后会看一看,但现在,还是看别人更方便。”
把“怕死”“不想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陆冉冉更气了,长得好看就能随意切换赖皮脸吗?关键是,竟然还不丑——更添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