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洮:“醋溜白菜!”
项娴婉:“酸菜鱼!”
龚旌:“肉!”
李厚在三人如此熟练的报菜名中愣了一下,就看到池停笑着看了过来:“你呢?”
在这样的注视下,李厚缓缓地扯了下嘴角:“我都可以,不挑食。”
池停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厨房。
他这样随意自然地将围裙往身上一系,要不是亲眼所见,这样笼罩在身边的烟火气息,实在很难与之前说“都得死”时的危险气息联系到一处。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也是一片哑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吗?
眼看着池停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李厚脸上的笑容才一点一点地收敛了起来。
此时没人留意他,再看向显然十分期待美食的另外三人,眼底流露出了一片冷漠的讥诮。
到了这个时候还只知道吃,真是不求进取。
不过,也确实得多吃点好的了。
毕竟,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这样的口福呢。
他的视线无声地在三人之间来回游走的,像是在居高临下地挑选着让他满意的货品。
就在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池停已经在厨房里面忙开了,腾不出手,遥遥地喊了声离洮示意他过去开一下门。
是个时间点,会是谁呢?
离洮跟龚旌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到门前通过猫眼看了一眼,原本脸上才刚刚恢复了一点的血色顷刻间又荡然无存。
他落在门柄上的手微微地颤了一下,显然对于是否要开门这件事十分的纠结。
那一刻离洮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明明隔着门,却是依稀间觉得外面的人似乎知道他就在门的后面。
很快,他的感觉也得到了验证。
离洮看到猫眼外的那个男人嘴角浮起了一抹十分微妙的弧度,缓缓地,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六个字——知、道、你、在、后、面。
背脊豁然腾起了一抹已经十分熟悉的凉意,想要后退,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愣在那里做什么?”在厨房的池停终于觉察到了离洮的不对,奇怪地走了过来,一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只是那么一按,就直接将门打开了。
于是,门外的月刃就这样径直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就在他对上池停的视线时,前一刻还没有半点表情的脸上顷刻间挂上了一抹十分真诚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又自然到近乎恬不知耻:“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又要来你这里蹭饭了,不介意吧,池先生?”
池停看过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又故意吓唬人玩了,拍了一下离洮示意他赶紧回屋,话是对月刃说的:“当然不介意,请进。”
光从月刃进门还懂得换鞋的举动来看,已经做客得相当轻车熟路。
进屋之后扫过一眼,他很快发现屋子里除了离洮他们之外又多了一个人,眉梢微微挑起几分:“池先生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这也不是池停第一次听他阴阳怪气,对此只是一笑置之,说一句“请自己随意”,就又转身钻进了厨房。
月刃的到来无疑让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顿时凝重了起来。
他在沙发上坐下,离洮几人早就已经远远地抱团缩在了角落,一副有多远就想要躲多远的样子。
月刃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倒是转身,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屋里新增的那个男人。
虽然表现得并没有离洮他们那么明显,但是从一进屋开始,月刃就已经分明地感受到了李厚顷刻间紧绷起来的状态。
而就在他进门到坐下的短暂过程中,这人还不知不觉地移到了距离他最远的那个沙发上。
这样的举动,加上看过去时那一瞬间来自人类本能的身体颤栗,让月刃心里的好奇转瞬之间被拔到了至高点。
他的笑容看起来依旧谦和得体。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月刃就这样带着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一字一顿,像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探究答案,“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呢?”
被这样注视着,李厚的脸色分明地白了一瞬。
但也只是片刻之间,就已经强制地恢复了镇定:“没有,这是第一次见面。”
月刃的眉梢微微挑起几分。
他扫过对方故作镇定的样子,意味深长的尾音沉沉地落在寂静的周围:“哦,这样。”
他微笑着,就这样无声地看着。
直到,李厚的那张脸终于在注视下渐渐地开始泛白。
月刃嘴角的弧度愈发分明。
他脚下的影子无声地往外面延长了些许,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