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开开心心地去吃。
路澄见它连吃了两口空气,不仅没反应过来,还在吧唧,就又喂了一口。
狗还高高兴兴的,追着路澄的手,馋馋地要吃东西。
路澄有些无语了,捏着手指凑到狗嘴边:“怎么三次了,还在吃空气啊?来,再吃一口?”
狗就再吃一口。
路澄、路澄捏着手指,有些茫然了。
骗狗骗到有些不忍心了,也有点觉得狗是笨蛋。
“好像猫狗里面也有智障吧?它看起来不太聪明。”
江鹤心想,呵,装模作样。
半夜翻垃圾桶吃他剩汉堡的时候,没见这么笨蛋!
在路澄面前就装小笨蛋了?一个两个的,都在路澄面前装可爱!
江鹤温柔道:“没关系,谁会指望小狗聪明呢?小狗快乐就好啦。”
是啊,小狗是这样的。
可是捡到这只狗这么久了,也没给他取个名字。
“怎么小狗没名字呢?”路澄问。
江鹤自然不会取名字,他想要路澄来取。
人对取了名字的东西总会生出别样的感情,他就是要路澄和他之间的亲密联系越多越好。
“你取一个吧,路澄。”江鹤又那样很活泼地叫路澄的名字。
路澄看着狗。
狗可能是吃空气吃咸着了,或者是吃累了,跑到墙边吨吨吨地喝水。
它喝水起来的声音很大,咕噜咕噜的,吨儿吨儿吨儿的。
路澄又瞥到门口橙子喝喝的logo,灵光一闪。
“橙子喝起来,也是发出dunerdunerduner的声音。”
贝珂在旁边听着,隐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名字就叫吨吨吧。当然啦,是小名叫吨吨,全称大名是吨er吨er吨er。”
路澄开始表演口技。
路澄就把吨吨抱起来。
“是不是呀!”他超开心地讲话。
好像谁和狗狗说话都是这样的,不自觉地声音很昂扬。
狗是能差察觉出来人的情绪的,狗就很激动地嘤嘤嘤。
路澄:“吨吨?”
狗嘤嘤嘤。
路澄:“吨er吨er吨er!”
狗更起劲儿地嘤嘤嘤。
江鹤看他,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嘴角扬起。
他真的很在意路澄身上的生命力。
昂扬蓬勃,好像这世界在他眼里尽数是值得热爱的。
啊那倒也没有啦。对孟竟轩就不仅不热爱,还充满了怨气。
怨气里面充斥着自由的欢脱。
不上班还不好?太好了!他可以在这儿和狗玩!
但是光和狗玩也没意思,闲着去做点什么呢?
坐动车回家一趟,看看他妈妈?
路澄的妈妈是做财务的,最近有检查,整个人恨不得住在办公室,路澄回去也是自己玩,不如等妈妈忙完这阵子再说。
那去哪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总得出去玩玩吧?
路澄抱着狗,饶有兴味地看向江鹤。
“之前我们是不是说去露营?”
江鹤一愣,想起来了。对啊,之前路澄换头像的时候说了一嘴的!
……露营。
和路澄一起出去玩,睡、睡在野地里?
江鹤兴奋起来了:“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去?”
路澄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就我们上次说的房车露营,我们搞个房车,房车旅行怎么样?”
他拍拍小狗的头:“带我们吨吨一起去!”
小狗不可以露营了吗?小狗太可以露营啦!
吨吨未必听得懂人话,但一看路澄高兴,又看路澄高兴所以江鹤高兴,它自然是再也没有不高兴的。
忍不住兜圈子跑跑,转一圈又回来,转一圈又回来。
科学研究表明,狗的这种行为方式是因为它太兴奋了,在降低兴奋度。
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看吨吨这种摇头摆尾快把头和屁股都甩出去的样子,就知道它的快乐已经马上要溢出来了。
就这么决定了,带着狗去露营!
也太久没有出去玩过了,哪怕是卑微走剧情的穿书人,也是有出去玩的渴望的嘛!
路澄本来想联系联系搞个房车,啊当然不是买,是租。
他和江鹤基本流动的现钱资金全部投到橙子喝喝和《李越泽》里面去了,自然不会大手一挥直接买个房车出去玩。
那是霸总的生活状态!霸总不仅有房车还有游艇呢!对不对!
有的霸总除了游艇还有游轮,想不想看霸总的大游轮呀?(癫狂)
结果,仔细一想,房车,他俩又都没开过。
驾驶位那么高,有的房车还要单独类型的驾照,能不能开,又开不开得起来都不好说。
从实际出发,他俩又想了想,
“算了。”路澄抱着吨吨,到底还是放弃了。
“还是搭帐篷吧,房车难度有点高,等咱们有钱雇司机了再说!”
路澄和江鹤就钻进无人的会议室里,研究去哪里玩。
“溪川瀑布怎么样?那边露营景色一定很好。”
“不行,我查了一下,说那边营地建设很落后,卫生条件不好,排除这个。”
“小豆山怎么样?高速开两个小时就到,景色好还有专门的露营营地,饭馆都很多!”
“你来看看这个,他们之前去过的人拍的图。”
江鹤就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脸凑到路澄手机前。
看似好像很认真地在看图。
其实绷紧了身体,离得近的时候,连呼吸都有意在控制。
他当然高兴。
帐篷比房车更满足他对于露营“和路澄一起睡在野地里”的想法。
路澄翻着图:“到时候我们自己带帐篷去,小豆山营地还有狗狗公园呢!我们把吨吨带去,让吨吨认识认识新朋友。”
“他们狗狗公园的训导员是一只边牧诶!”
路澄去捏吨吨的脸颊:“好朋狗,吨吨要有好朋狗了!”
江鹤侧过头,去看路澄。
他眉眼和唇角都含着笑,脸颊透着粉,连着脖颈都泛着桃花瓣似的颜色。
路澄察觉到他的视线,用带着疑问的目光望过去。
“我有点紧张。”江鹤舔舔嘴唇。
路澄奇怪:“紧张什么?”
“我第一次单独和人出去玩。”江鹤这么说。
他说起这个,哪怕没有故意在路澄面前装可怜的意思,多多少少都是在路澄面前装可怜了。
因为装可怜到底是在装,而谈起这些,江鹤是真可怜。
“我之前只看过江澈出去玩,没有人想单独和我出去玩。”他嘀嘀咕咕的。
路澄有些诧异:“什么?”
江鹤托着下巴:“江澈朋友比较多,总有很多人要约他出去玩的。他们约江澈的时候可能会带着我,也可能不带着我,反正是不会有人单独约我出去玩的。”
他托着下巴的指尖动了动。
“在江澈面前,没人看得见我。”
江鹤看向路澄,露出一个很乖的笑。
他轻声说:“谢谢你,路澄。谢谢你叫我出去玩,更谢谢你只叫我出去玩。”
路澄:a好可怜啊。
怎么这么可怜啊。
江鹤长着一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有些自带媚态,闪着聪明劲儿。
他是那种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聪明人的长相。
看他的脸,就会下意识觉得他心眼儿多,觉得他在算计,觉得需要冲着他多防范,觉得他长得不讨喜。
这些都是真的。
可当现在,当他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含羞带怯地这么一笑,心头真的像是突然融化了一般。
路澄:“你是很好的人,以后也会更顺利的,不要说这样的话,也不要不开心啦。”
他在安慰江鹤。
可江鹤却低下头,沉吟一会儿,勉强挂着笑,不说话了。
只去摸狗。
江鹤心底总在拒绝那几个字。
……很好的人。
路澄觉得他是很好的人,但实际上……江鹤一直在努力伪装。
-
说走就走!
隔了两天收拾东西的时间之后,路澄开车,江鹤坐在副驾驶抱着狗,两个一起沿着高速往小豆山开。
下了高速之后,刚转进辅路没开多久,路澄就哇了一声。
“好大的车啊。”他还叫江鹤去看,“快看快看!”
真的是很大的一辆卡车,通体是那种破破的银白色。
如果光是大卡车自然是没有什么需要看的,但那车上拉着一车的猪。
活猪,粉白色粉白兮兮的。
那车是上下两层的,铁栅栏里面两层的猪,猪都趴在那里,贴着栅栏的有猪的背,还有猪的屁股,排列得一点都不整齐。
拉猪车的车屁股位置,也是铁栅栏,也是拱了两三只猪。
也没见把猪绑的严严实实。江鹤去看的时候,看见有的猪还把鼻子从栅栏缝隙里塞出来,拱出栅栏外。
江鹤不仅呢喃:“……好好看啊。”
他这说的倒是真的,拉猪车真的很好看。
见到拉猪车的时候,很少有人能不看的!
直接一把子抓住人的视线,好粉白的猪啊,这些猪都是淡粉色的,樱花一般的猪猪啊!
路澄也紧赶慢赶地瞥几眼:“确实好看!而且你发现没有,看猪会有一种满足感。”
“哇,是猪!这种感觉!”路澄逗他。
江鹤就笑。
拉猪车开得比较快,他们开得比较慢,没过一会儿,就落几个车位了。
本来谁也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但他俩还在说闹的时候,前面车速很明显有些慢下来了。
路澄没在意,只以为是前面的哪辆车减速了。
江鹤还抱着狗翻东西呢:“我们带橙汁了,我拿给你喝一口,现在有点儿……”
江鹤话还没说完,一抬头,眼睛就瞪大了。
他有些迷茫,问路澄:“你快看,是我眼花了吗?”
“……不然地上怎么有猪啊?”
路澄正陷入沉默里。
是的,有猪跑过来。
还不止一只!两三只猪打头阵,后面还有几只。
有的猪比较淡然,慢悠悠沿着路边缘走,一看就是大家风范的猪,很理智,看起来不是那么急躁。
但有的猪就比较急性子,乱跑,狂奔!
并且发出猪叫。
猪叫真的有点难听,而且很吵,engengeng的尖锐声音,并且音调很高。
前面的车都停下来了,路澄也踩了刹车。
江鹤:“堵车啦?”
路澄点头:“堵车了,也堵猪了。”
有一只猪一边eng叫着,一边路过他们车前。
江鹤抱着狗,狗也很懵,他俩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
路澄想笑,但又觉得此时此刻有点梦幻。
坐在车里,车外是猪。
这时候,桑德霓还打了电话过来。
桑德霓问:“到了吗?”
路澄艰难开口。
“小桑姐,现在情况很复杂。我和江鹤和狗,被猪堵在路上了……你懂吗?”
桑德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