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有些着急了,“老周,大前门我知道贵,你还给对方就还给对方,可是这麦ru精,不好买啊,咱们家的糖票和特供票,早都没了。”
“你是知道的,咱们二乐早产下来,身子骨不好,有点麦ru精补补身体,也是好的啊。”
孩子身体好了,他们当大人的也少操心一些。
周参谋也不是不心疼小儿子,他皱眉,“那也不能拿人家的东西。”
看到自家爱人这幅反应,赵春兰气急,自家男人就是这么一个死倔的性子,坚决不收礼。
但是转念一想,她当初不就是看上了对方正直,这才和对方结婚的吗?
想到这里。
赵春兰虽然看着被收起来的麦ru精,心在滴血,但是到底还是知道分寸的。
没在说留下来的话。
不过,赵春兰倒是有了别的想法,“老周,你说小季他说对象了吗?”
这周参谋哪里知道?
赵春兰推他,“你明儿的把东西还给他的时候,顺带帮我打听一下,他有对象没?你忘记了吗?我小妹生得漂亮,说不得他们俩能成了,你和他还成了连襟。”
这当姐姐的,看到外面优秀的小伙子,可不就想往自己家扒拉?
更何况,自己姊妹伙的过的好,她也高兴不是?
这——
周参谋沉默了片刻,到底是没在拒绝,之前说不收东西,已经惹得媳妇不高兴了。
在拒绝这,晚上怕媳妇不让他上床。
他只能含糊道,“明天我去问问。”
那边,季长峥离开后,还不知道又被家属院的嫂子,给惦记上了,打算扒拉到自己家去。
不过,知道了也无所谓,毕竟,他可是一心事业,无心情爱的。
季长峥从周参谋家离开后,他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掐着点赶回到了宿舍。
他刚到宿舍,屁股还没坐下来。
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泡闪耀了几下,接着,就跟着熄灭了。
旁边的温指导员,也取下了带着的眼镜,老神在在地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不回来了。”
季长峥挑眉,“我是这种人吗?”
温指导员心想,怎么不是了?当年季长峥才来部队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刺头。
晚上熄灯嫌早了,跑到人领导那去抗议,硬生生的把八点半熄灯,改成了九点半。
后来又说什么食堂饭菜不好吃,翻墙出去,跑到国营饭店去,就为了吃那么一口红烧肉。
为此,当时,季长峥可没少被处分。
说实话,季长峥入伍的头一年,真的算是鸡飞狗跳了。也就是这几年人成熟稳重了不少。
但是,这不是今晚上到点了,又跑出去了,这让温指导员以前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是,你不是,也不知道以前半夜翻墙出去的人是谁?”
提起这,季长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老温,你可别说了。”
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他年少的时候,可不是轻狂,那可是狂野至极。
反正,季长峥自己现在回忆起来,都有些臊的慌。
温指导员见好就收,怕把季长峥给惹恼了,也不再提,而是摸着黑,看着他,“不是,九点半了,你不睡觉,你还坐在桌子面前干嘛?”
季长峥淅淅索索,从桌子的抽屉里面找出来了一个手电筒来,咔嚓一声,打开开关后。
他面前顿时多了一块亮光,他取出来一份厚厚的信纸,又把钢笔吸满了墨水。
这才漫不经心地回答,“给我兄弟回信呢。”
温指导员,“……”
“你厉害,大半夜的不睡觉,给你兄弟回信?不是季长峥,我说你,我说你什么好?”
手电筒的光下,季长峥的背影被拉的老长,倒影在墙壁上,隐约可见一个轮廓分明的面容。
听到温指导员的话,季长峥回头,光影从背面变成正面,洒在他的面庞上,寸头短发显得意气又英朗。
那光影使得他整个人影影绰绰,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出彩来。
“我有兄弟,你羡慕?”
只是,明明那么出彩的一个人,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欠揍的。
温指导员差点都被他那格外英朗的面容给迷惑了,听到这,他差点没气笑。
“你要是有媳妇,我还羡慕下,毕竟我也是老光棍,但是你说你有兄弟?我羡慕?季长峥,我羡慕个屁啊!”
说实话,温指导员的脾气是很好的,这般脾气好的人,都被季长峥给惹毛了。
可想而知,季长峥这张嘴,有多厉害了,他看到温指导员这样,不由得闷笑一声。
“好了好了,老温,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也别和我说话,我要和我兄弟写信呢,正儿八经的事情。”
说完,竟然不去管温指导员是个什么反应,直接埋头苦干起来。
钢笔落在信纸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一开头,便是四个极大的字,兄弟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对方最多会去上课两个月,便会放回到原处,这一点你无用担心。
说完了正事。
季长峥又开始说闲话,他钢笔微微停顿,慢慢地开始写。
我期待你的来信已久,你的来信,只是打听了你父母的消息,并未提起我们的约定,这让我很是失望。
你可还记得,我当初和你约定好了,来到黑省请你喝烧刀子。
烧刀子我藏在床底下许久,快要藏不住了,要被部队的这群痞子给我抢走了。
你在不来喝烧刀子,真的就被没了。
兄弟,我跟你说个秘密,我藏的这个烧刀子,其实真正的名字叫伏特加,是从老毛子那边弄回来的。
味道浓烈,上头烧嘴,回味无穷,极为适合咱们这种人来碰杯,述说着我们之间门的兄弟情。
所以,当你收到我的来信后,请你一定要过来啊。
想到这里,季长峥停顿片刻,“如果,你觉得我们部队不方便,那么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新的地方,例如你附近的国营饭店?”
写到这里后。
他彻底停笔,随即在最后面,加了盼复两个字。
下笔极重,力透纸张。
等全部都写完后,季长峥把三张信全部都给叠了起来,随即,放在了信封里面。
怕温指导员偷看,又特意放在了枕头底下。
听着,温指导员那绵长的呼吸后,季长峥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在出完任务后。
他第一时间门,把信给寄了出去。
*
胜利公社前进大队知青点。
一连着上工好几天的知青们,都跟着蔫了下来,“好累啊,锄草怎么这么累啊?”
这是实话,一天蹲下去七八个小时,有时候更久。
那草长得极快,感觉锄草的速度跟不上它长得速度。
知青们都有些面带菜色,显然这几天的劳作,伤着他们了。
沈美云听到大家的讨论,她默不作声,实在是去猪圈挣工分,这一份活计,太过轻松了。
她怕别人知道了,要和她抢。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旁边的胡青梅便问道了,“沈知青,你那边喂猪,看阿花累不累啊?”
沈美云抿着唇笑了下,睁着眼睛说瞎话,“累啊,累的不行,阿花老是随便拉粑粑,我一天到晚要清理好几次。”
“而且,它还揣着大肚子,我还担心它随时有生产的可能性,这可要顾好了,顾得不好,老支书还要从我工分扣。”
说到这里,她殷切地看向胡青梅。
“胡知青,你想和我换吗?刚好我也不想伺候阿花了,想去地里面拔草两天轻便轻便。”
这话一说,原本还念着,沈美云可以提下放工的胡青梅。
顿时把头给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算了算了,万一阿花出点事情,我可赔不起。”
这是实话。
阿花可是前进大队,最为贵重的东西,没有之一。万一阿花出点什么事情,就她那一点工分,可不够赔的。
还是算了。
她去地里面拔草,锄草,虽然累一些,但是一天有七个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