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还要好久,你们先去玩水吧。”黎青执道。
黎大毛他们听黎青执这么说,倒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我们去玩水!”
家里有给他们洗澡用的大木桶,黎青执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给他们倒上水,然后就让他们在木桶里玩:“玩水枪的时候,不能对着大人,知道吗?”
三个孩子连连点头。
黎青执嘴里的水枪,是前几天在灯会上买的小玩意儿。
一节竹子,一头的竹节敲掉,另一头的竹节上钻一个小孔,然后做一个连着一根小棍子的木塞,包裹上布片之后塞进去。
将有小孔的一头放进水盆,拉动连着木塞的小棍子,就能把水抽进竹管里,再往外推动棍子,水就从小孔里she出去。
这样的玩水工具在黎青执上辈子不少见,只不过那时候的工具都是塑料的,而现在这个竹制的。
黎大毛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没一会儿,常翠也加入进去。
绝味斋的钱都是常瞻在管,他每天都会算一次账,留下一部分钱当做购买各种原材料的本钱,剩下的利润则被他分成三份。
最大的一份占六成,给金小叶。
第二份占三成,是给他的。
剩下的那份占一成,给金小树。
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常瞻手上有不少钱。
他总觉得自己的侄女儿可怜,就乐意给常翠花钱……常翠手上小木桶,有用竹子做成的木桶形状的桶,还有给她过家家玩儿的木碗什么的。
这会儿,常翠将之贡献出来,舀水玩儿。
张巡抚搬了个凳子坐在屋檐下,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孩子在那边玩。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儿子年幼时是怎么样的了,他玩的时候,应该也这么开心?
是他不好,害他的孩子无钱医治病死了。
黎青执见张巡抚在看几个孩子玩乐,就拿出纸笔,将那两篇张巡抚修改过的策论誊抄了一遍。
投稿的话,字好能给人好印象,因此他写得很认真,还又做了一些改动,让这文章看起来更完美。
黎青执正写着,有人从外面冲进来:“黎哥,你下午怎么没去学堂?”
冲进来的人正是苟英,捋起袖子衣衫不整的他进来之后没见到黎青执也不在意,来到三个孩子身边,用常翠的小木桶提了一桶水洗脸洗手:“热死我了!这天越来越热了!”
“家里的有绿豆汤,你去喝一碗吧。”黎青执听到声音出来了。
“我不要,你家的绿豆汤都不放糖!”
“要求还挺高。”黎青执无语。
这年头盐价不便宜,糖价更是贵……他家总共没多少糖。
“黎哥,你也不缺钱啊!为什么这么抠?”苟英问。
黎青执道:“谁说我不缺钱了?”
苟英道:“行行行,你缺钱!”
说完,苟英才看到张巡抚,有些好奇:“老先生,你是黎哥的长辈?”
“算是吧。”张巡抚笑道。
黎青执道:“这是张巡抚。”
苟英见张巡抚笑眯眯的,还当张巡抚是金小叶的父亲或者黎青执别的长辈,没想到……“张巡抚?!”
“对,”黎青执道,“你知道就行了,别跟外面的人说。”
苟英愣愣地点头,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擦到一半,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往屋里跑。
过了一会儿,擦干脸,放下了袖子的苟英从屋里出来,对着张巡抚行礼。
小少年看着风度翩翩,颇有大家风范。
黎青执笑道:“张大人,这是苟县令家的公子。”
张巡抚对苟县令印象不错,苟英虽然冒冒失失的,但年轻人不就是这样的?
张巡抚笑着跟苟英聊起来,而且没几句,就让苟英跟他推心置腹了,还按着他的要求,喊他“张爷爷”:“张爷爷,你跟我爹完全不一样,我爹就知道训我……”
正聊着,黎老根拎着鸡鸭回来了。
他一直到这时候才看到张巡抚,有点好奇,也有点不自在。
他们都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张巡抚给人的感觉,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黎老根突然想起来黎青执跟他说过的一件事——黎青执说,要是他再赌钱,就要换个爹。
黎青执该不会想要换个这样的爹吧?
黎老根不知道要怎么招待客人,他一时间只想好好表现……“我去杀鸡!”
他说完就去杀鸡了。
张巡抚跟黎青执聊过,知道这是黎青执的父亲,当下就让自己的护卫去帮忙杀鸡。
黎老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幸好常瞻解救了他:“黎大伯,你帮我烧火吧。”
黎老根闻言,飞快地钻进厨房,又问常瞻:“阿瞻,那老头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