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是年三十,今晚上家宴气氛倒是不算差,也没人提钮钴禄氏带了灵安过来这件事。
灵安心里焦急,她豁出来跟钮钴禄氏做了这么一笔交易,不就是希望王爷能看到她。
为了今晚上的家宴,她把银子都使出来了,又是置办衣裳,又是置办首饰。
眼瞅见圆福捧了燕窝粥上来,灵安索性狠下心来,走过前来,嘴里笑道:“姐姐我帮您。”手上直接抢过圆福手里的白瓷盅。
圆福愣了下,反应过来就想拿回来,可灵安哪里会让她抢走自己的机会。
她扭着腰身,花摇柳颤地端着白瓷盅走到四阿哥身旁,将白瓷盅摆在四阿哥面前,掐着声音娇滴滴,“王爷,这是燕窝粥,奴婢给您盛一碗吧。”
她一说话,屋子里安静一瞬。
四福晋微微皱眉,看了眼圆福,圆福急得不行,她忙过来,“灵安姑娘,这些粗活奴婢们做就行了,哪里好麻烦您。”
“圆福姐姐真是客气,咱们都是奴才,我伺候伺候王爷也是我一份心意。”
说完这话,灵安眼含秋水,含情脉脉地看向四阿哥。
她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看四阿哥,先前听说四阿哥为人严谨,不假辞色,她还心生畏惧过,可今晚上看他对耿格格,对小阿哥小格格们那么好,灵安觉得传言不可尽信,王爷分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四阿哥没说话,只是拿起帕子掖了掖唇角,“下去。”
灵安怔了怔,她以为王爷是把她给忘记了,连忙解释道:“王爷,奴婢是娘娘赏赐给您的灵安。”
她不提德妃还好,一提德妃,四阿哥眼眸沉了沉,四福晋忙呵斥道:“还不下去,莫非宫里头规矩就是如此!”
灵安这才依依不舍地退下去。
钮钴禄氏都没脸见人,整个家宴都抬不起头来,等快散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四福晋叫住了她,淡淡嘱咐道:“以后若是没人使唤,就打发人来说一声,别叫些不三不四的人伺候,今日得亏是王爷气量大,不然年三十罚人总是不好的。”
“是,奴婢也是看她往日乖巧,又是德妃娘娘宫里出来的,想来规矩学的肯定好,这才会用她。”
钮钴禄氏燥得不行,觉得都没脸见人了。
四福晋笑一声,“妹妹,论理你也不该用她,她并不是进来伺候咱们的。”
钮钴禄氏何尝不明白,只是她有把柄被人捏在手上,自然没得选择。
耿妙妙今晚上算是看了一场大戏。
她进屋后,换了身家常衣裳,散了头发,蔡嬷嬷拿梳子给她梳头,耿妙妙就说起今晚上的事,“这真是奇了,那灵安前阵子来找我,后来去找钮钴禄氏,没想到今晚上钮钴禄氏居然会带她出来。”
蔡嬷嬷慢条斯理地给她打理着头发,道:“这可真是怪事,望春院那位格格也会愿意抬举人?”
“可不是,平日里旁人得宠她都跟乌眼鸡似的,”耿妙妙道:“我瞧着这里头大有问题,这阵子咱们离望春院那边远点儿,省得将来出什么事,咱们成池鱼之殃了。”
蔡嬷嬷答应一声。
两人说话时,外面响起了爆竹声,连连不绝的爆竹声劈啪作响,耿妙妙吓了一跳,第一时间瞧见悠车,就怕这两个小家伙哭闹起来。
好在,大概是今日进宫累着了,两个小东西都没醒,小阿哥砸吧了下嘴巴,眉头紧皱。
耿妙妙跟蔡嬷嬷对视一眼,偷笑着拿手指头给他把眉头舒展开。
她刚弄开,小阿哥眉头就又皱上,刚弄开,就又又皱上。
蔡嬷嬷哭笑不得,“格格,您可悠着点儿吧,要是把小阿哥弄醒了,他起床气可大着呢。”
耿妙妙吐了吐舌头,颇为惋惜地收回手,小孩子这个时候最好玩了,不过她也怕小阿哥的起床气,这一被人闹醒,那是真哭个不停,他姐姐也被闹得一起哭,回头双重奏,顶不住真顶不住。
街道上传来了梆子声,已经是子时了。
云初等人端了汤圆过来,咸蛋黄的汤圆、芝麻花生馅的汤圆。
夜长寂静,耿妙妙索性跟她们玩起了牌,她输多赢少,一匣子特地打的银豆豆去了一大半,耿妙妙笑道:“可见今晚上吃的那铜板不灵,说是财运好,怎么才过年,就去了这么多钱。”
“您啊,是去小钱来大钱。”
灯儿嘴甜说道,“您别心疼这几个子儿,保不齐等明儿个您就来大财了。”
“哎呦喂,这是今晚吃了什么好东西,嘴巴这么甜。”蔡嬷嬷笑着摩挲了下灯儿的脸,“等改明儿嫁人了,你婆婆不得心疼死你。”
一屋子人都笑出声了,笑完后想起两个小孩子,又连忙捂住嘴。
这一晚闹到丑时,耿妙妙才叫众人散去,次日横竖是没什么事的,索性让她们睡到辰时才起来,众人答应着去了,云初警醒,还去看了下小阿哥小格格,给小格格换了尿布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