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趾高气扬,身上的香粉味隔了一段时间还闻得到。
一行人自觉没脸,一路回储秀宫都没说话。
乌雅氏跟年氏一间屋子,一进屋,乌雅氏就拉着脸,坐在绣墩上,冷笑着说道:“姐姐平常倒是很会说教人,刚才怎么对那鄂勒特氏温声好语的,我还当姐姐有傲骨呢?”
年氏嘴巴微张,不由得气恼。
先前心里的喜意淡了几分,她抿了抿嘴唇,“妹妹这是在说我胆子小吗?刚才我不是也问过妹妹意见,我当妹妹跟我一样,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原来不是吗?”
乌雅氏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性子,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呆滞片刻,恼怒地起身,拿着帕子指着年氏,“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要不是托我姑母的福气,你哪里有资格指给雍亲王?”
“那我要感谢的也是德妃娘娘,难不成要感激你不成?”
年氏反问,她不愿搭理乌雅氏了,前阵子忍着她,不过是敬着德妃,另外也是拿捏不准德妃跟乌雅氏姑侄到底关系如何。
但今日看来,乌雅氏在德妃跟前也不过就是那样,乌雅氏也不是个聪明人,如此一来,又何惧之?
年氏直接转身进了自己那边休息,乌雅氏气的胸膛起伏,不明白年氏怎么敢不敬她,却又不敢炸翅。
毕竟年氏父兄都是gāo • guān,前几日德妃还叫她跟年氏多相处,要是德妃知道她跟年氏不和,未必会向着她。
乌雅氏气了半天,见没人来安慰她,只好自己上床躺着,赌气不见人。
年氏见她这般反应,心里越发有底气,也是松了口气。
即便德妃没说明,不过指给雍亲王的两人也就只可能是她跟乌雅氏了。
乌雅氏心气高却糊涂,压根不是她的对手,等进了王府,自己根本不必惧怕乌雅氏。
这对年氏来说,着实是个好消息。
府上的福晋、侧福晋是她的敌人,乌雅氏也一样是。
四福晋坐在马车,她打起帘子看后面,心情怪为复杂。
刘嬷嬷把手炉添了炭火,对四福晋道:“福晋把帘子放下吧,如今倒春寒,天气冷着,您别冻着。”
“哪里就这么娇贵。”
四福晋放下帘子,接过手炉,她比先前老了许多,鬓角都有白发,“我是在想那位居然坐得住。”
刘嬷嬷道:“府上添人是规矩里的事,咱们这几年府上一个新人没有,才是奇事,况且又是娘娘亲自提的,她敢说什么。”
“她是不会说什么。”四福晋低头看着手里的珐琅手炉,“我是想,这添了人,要是王爷不喜欢,也没用。”
刘嬷嬷怔了怔。
于理来说,她觉得这事不像是不可能,这几年耿氏独宠,王爷回府除了偶尔还去下李氏的院子,宋氏、钮钴禄氏的院子是去都不去;
于情,她却希望王爷能宠爱旁人,不为别的,只为宽福晋的心。
福晋这些年,心太苦了。
“您别这么想,您想想今儿个那两个秀女多标志的模样,别说王爷,就是咱们见了都要多看几眼。”刘嬷嬷见福晋咳嗽起来,忙给她顺气拍背,“王爷也是男人,这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岂能够见了如花美眷不动心的。等那两个有了身子,到时候无论是阿哥格格,抱一个养在咱们院子里,那到时候多热闹啊。”
四福晋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也想到这美好的一幕。
这些年来,她后悔最多的就是当初糊涂,没抱养弘历,若是把弘历养在自己跟前,自己就算如今不争也无所谓。
弘历的聪明上进谁都看得见,将来王府世子的位置除了他也没旁人。
只可惜,便宜了耿氏……
耿妙妙了了一件麻烦事,回到王府后,简直如释重负。
她换了身家常天蓝色绣宝瓶的氅衣,这件氅衣暖和的很,领口袖口都出风,用的是兔毛,依偎在塌上时,耿妙妙更是长舒一口气。
“额娘……”
乌希哈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风筝。
耿妙妙连忙闭上眼睛,试图装睡。
乌希哈却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哈哈笑出声来,“额娘,您别装睡了,起来陪我放风筝。”
耿妙妙不睁开眼,主打一个装死,七八岁狗都嫌,乌希哈实在太有活力了,耿妙妙撑不住。
乌希哈眼睛一转,冲云初做了个嘘的手势,道:“好吧,既然额娘在睡觉,那我出去自己玩了。”
她故意重重地踩着地毯几下,冲嬷嬷丫鬟们挥手,众人会意一笑,边退出去边嘴里低声说道:“格格慢些,别跑,仔细门槛。”
动静渐渐远去。
耿妙妙这才松了口气,她一睁开眼,刚想嘱咐云初去端一碗奶茶过来,就瞧见乌希哈一张小脸贴在她跟前,“额娘,我就知道您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