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八弟,两者情形怎能类比,”四阿哥道:“军法森严,惩罚的又不过是数人,故而杀一儆百,便可永无大患。可治国如烹小鲜,倘若动则大动干戈,只怕是后患无穷,这数百人拖家带口,若是一并处死,岂不是血流成河!何况这群人本无反心,又愚蠢无知,若非张育徽糊涂,这些人怎会造反!”
四哥的话好像也更有道理!
二十阿哥都要晕了,怎么感觉每个人说话都有一份道理呢。
“四哥,您未免太过妇人之仁。”
八阿哥脸上带出几分笑意,语气很和气,可话却有些嘲讽。
九阿哥眉头微皱,看了八阿哥一眼,竟觉得有些面目可耻。
说理不过就讥讽,这也未免太有失风度。
“好了。”
康熙打断儿子们的讨论。
众人顿时肃声。
奏折已经回到康熙跟前,他拿起奏折,递给梁九功,“老四回去,拟写份奏对上来。”
“是。”
四阿哥恭敬地回答,双手接过折子。
三阿哥虽有些失望,但他素来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些,今儿个若是能表现得好,算是惊喜,表现不好,也只能说是本就该如此。
“四哥,可恭喜你了。”
九阿哥冲四阿哥嬉笑道,“回头您可得请客。”
“对,怎么也得搞个四四席,大菜得是海参、烤ru猪才成。”三阿哥一听到请客两个字,一下来精神了,报菜单都把自己报的流口水。
九阿哥拍手叫好,“就得如此,再来点儿上好的黄酒,这真是没得挑剔了。”
“行了,你们胡闹什么,老九年纪小,三哥您也跟着闹。”五阿哥出来拦着,他不好说三阿哥,毕竟三阿哥辈分在这儿,因此便拿九阿哥开刀。
九阿哥、三阿哥都有些讪讪的。
四阿哥笑道:“兄弟们有空一起吃顿饭倒是没什么,摆席面倒是不必,如今太后身子不好,咱们事务也多,这程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五阿哥点头:“我就是这么想。”
他们这几个阿哥凑得这么近,怕不是要叫人非议,本来最近气氛就怪,再搞这一出,只怕就得有人弹劾他们结党成派了。
被两人这么一说,三阿哥、九阿哥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九阿哥摸摸鼻子,“那就算了,我也就是说说。”
八阿哥似笑非笑,“四哥想得倒是周到。”
四阿哥知道他心里不服气,上辈子就是这样,他都登基好几年,老八心里还是不服,非要搞出各种事来,“八弟难道想不到这茬?不过是愿不愿意说罢了。”
他冲变了脸色的八阿哥点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培盛窃笑。
他们爷也够损的,说了这么句话,那几位爷心里不可得扎刺啊。
不过,也是八贝勒自找的!
夜阑人静,屋内烛火爆了爆。
苏培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低头思索的四阿哥,角落里的自鸣钟突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四阿哥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丑时了,您要不安置吧,明儿个您还一堆事呢。”苏培盛劝说道。
四阿哥摇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一点儿写完再睡也不迟,这奏对关乎数百人性命,不可拖延。”
他放下笔,捧起茶喝了一口,只觉味道清淡,便道:“去换一碗酽茶来。”
苏培盛迟疑,“爷,太医先前可是说了您可不能再喝酽茶,不如倒完奶茶吧,您也垫吧点儿。”
“也好,”四阿哥这才想起先前太医的嘱咐,想了想改了主意,刚答应一声,就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
孙吉立在门外:“爷,后院年格格带了宵夜过来,您看是让她回去还是……”
年氏?
都这么晚了?
四阿哥皱皱眉,刚要开口让年氏回去,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让她进来吧。”
四阿哥说道。
“嗻。”孙吉有些意外地答应一声,快步去了,不一时领着年氏一行人进来。
年氏今晚打扮清雅,一身桃粉色玉兰纹旗服,披着春绸暗绣荷花披风,鬓边只插了一支玉簪,“王爷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