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洗漱完,才换了周聿白进去。
他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钟意坐在化妆镜前吹头发。
每个女演员都有个庞大复杂的化妆台和衣帽间。
她穿着白色的长睡裙,坐在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手指自上而下梳理着一缕缕长发。
安静娴柔。
两人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好像很少有同床共枕的时候。
他那里的房间太多,除非是做到很累,否则他一般都会走开。
但钟意家只有一张床。
她把枕头往旁边挪了挪,把大部分空间让给他。
昏昏欲睡之际。
周聿白手臂一伸,揽腰把她拖进怀里,枕在臂上。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太困,还是已经有过更亲密的肢体接触。
钟意迟钝地对此毫无感觉。
很淡的香扑入臂弯,混着点清新苦涩,是苦橙花的香味。
周聿白把她的头发撩在鼻尖,深深一嗅。
钟意迷迷糊糊察觉他的动作,清醒了一点。
微微偏过脸朝着他。
他也察觉,修长手指搭在她腮沿。
指尖施力,迫使她的脸庞完全偏向他。
周聿白低下头。
缓慢又轻柔地亲吻她的唇。
钟意静静躺着。
没有反抗,没有迎合。
温热的薄唇含住她的唇温柔厮磨,抿吮她翘起的唇珠,又缓缓含住她饱满的下唇,舌尖挤进她的唇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勾颤她的舌尖,又撩动她的敏感的上颚和唇腔。
这吻胶着厮磨了很久。
吻很神奇,先响应的是灵敏的大脑,五感清清楚楚传入神经,再是心脏像叶片一样蜷缩又打开,最后才唤醒身体的**。
钟意等着他的下一步。
只是周聿白迟迟没有动作。
他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心底如月色柔软:“钟意,跟我搬去临江。”
钟意闭着眼睛。
“我这话只说一次。我拿周氏集团给你当靠山,捧你起来,只要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她呼吸轻缓,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不愿意。
*
太阳第二日照常升起。
钟意把长发拢起,去厨房准备早饭。
前几天节食太厉害,她迫切想吃点东西。
再者床上还睡着个皱眉的男人。
之前在临江住的那阵子,管家送来的早餐无非就是咖啡培根一类的西式餐点,偶尔也有中式粥点。
钟意不确定周聿白会不会留下来吃早点,但她大概知道他能吃哪些东西。
她煮了咖啡和糖水鸡蛋,煎了培根,还有速食版的意大利面。
摆了一桌,还算丰富。
周聿白从浴室出来,穿戴整齐后,也在餐桌旁坐下。
他吃东西挑剔,抿下第一口咖啡之后,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
“很难喝吗?家里没有咖啡机,我用的是咖啡粉。”
“还可以。”
婷婷给钟意打电话。
问她有没有起床,如果已经起的话,她过来拿昨天的礼服。
“你来吧,我已经起了,东西都准备好了。”
吃早饭的功夫。
钟意解决了工作,又在商超软件下单水果鲜花各生活用品。
做完这些,她看了看对面的周聿白。
即便食物不甚合胃口,周聿白还是慢条斯理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
“周总,你是专程……为昨天的晚宴回北城的吗?”
“一部分原因。”
“你……什么回临江?”
他瞥她:“有事?”
“我过两天想回家一趟。”钟意硬着头皮,“我小侄女三岁生日,想回去看看。”
周聿白下巴朝着门厅扬起:“那个?”
玄关摆着相框。
“对。”钟意点头:“我爸妈和我姐都想我有空回去。”
周聿白一针见血:“没有姐夫?”
钟意抿唇笑笑:“怎么没有呢,不然孩子从哪儿来。”
他没兴趣打探他人的家庭八卦:“可以。”
纸巾擦了擦手,周聿白问了另一个问题:“除了抢男朋友那件事,你和杨韵诗以前还有什么过节?”
钟意:“……”
“嗯?”
钟意迟疑:“没有吧。”
他语气笃定反问:“没有?”
“要是有……那也是,额……可能我比她漂亮?”钟意挠挠脸。
他神情难讲:“你觉得自己比她漂亮?”
“那您觉得呢?”
周聿白眼帘一掀,目光淡淡。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比她早到学校,认识的同学比较多嘛,她连军训都没参加,开学一个月也没露过几次面,所以大家都知道我,不知道杨韵诗,有几次,外系男生想给她送情书送巧克力,结果莫名其妙送到我这儿来了,我还给她之后,她还挺生气的。”
“还有……”钟意吞吞吐吐,“她抢过我前男友后,有个跟她关系不错的男生,半途也改追过我,我俩差不多也扯平了……后来我拍广告,据说她也去试过镜,但是没有被选上……我后面去拍戏拍广告什么的,也很少回学校,学校流言很多,她对我态度也挺一致的……”
周聿白沉吟不语。
“周总,你和杨韵诗从小就认识吗?”
“我高中就出国读书,回国偶尔见过面。她是我母亲以前下属的女儿,后来她家里借着我母亲的关系,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两方逢年过节也有一些来往,她成年后,我母亲发觉她相貌谈吐都不错,相处也投缘,认她当了干女儿。”
钟意小心翼翼问他:“她为什么不能是你的女朋友?”
明明杨韵诗对他意图那么明显,又这么亲近的关系,怎么又会冒出个未婚妻的事情来。
周聿白盯着她看了眼:“周思筠什么时候陪人应酬过?”
钟意不解。
他淡声道:“家里要是有亲女儿,怎么舍得让她在到处打转应酬,八面玲珑端着假笑说场面话应付恶心人,当然是她想要如何就如何,今天度假明天派对,顺便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但商务场合又需要个又贴心又最嘴甜又信得过的年轻女孩子在身边,各种应酬场面都吃得开,能解闷,也能帮着办点事。”
他温和声音带着冰冷冷的残酷:“我母亲再喜欢她,也就是多点拨点拨她,怎么可能让她接近我?”
钟意明白了。
杨韵诗跟她一样,都是陪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