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已经没了、人也快没了的早川纱月忍不住在心中点头。
而六道骸就在此时丢下最重要的诱饵。
“作为邀请的诚意,mimic相关的情报我可以免费提供。”反正也是个已经覆灭的、失去任何价值的组织。
金发女生头顶的那撮叛逆造型,如鹦鹉支棱的羽冠,迎风飘了飘。
但六道骸很快无暇顾及她——
因为云雀恭弥动作凌厉地、一拐将这位宿敌的注意力全部拉回到面前的战局里,笑意凛然地同他道: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允许你走神了。”
“想要她?打赢我再说。”
六道骸“啧啧”两声,不知在喟叹什么,因为近战吃了点亏,不得不重新拉开距离,左耳下的彭格列耳羽随风飘动,此刻点燃雾属性的火焰,他手中的三叉戟也随之变形。
“算了。”
他红色右眼里的数字变成一,“比起挖来这么一位能力不错的部下,果然还是看你重新跪在我面前,更让人热血沸腾。”
随他声音落下,无数红莲火柱裂开风纪财团园区瓷砖地面,自地底冲天而出,火柱如滚滚岩浆,周围却蜿蜒生长翠绿枝蔓的漂亮莲花,危险且绝美的一幕径直冲击着观者的视觉!
早川纱月近处就有一道这样恐怖的炎柱,仿佛不经意,恰好挡住她的前路。
她瞳仁都被这火焰点燃,然而比这可怕熔岩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道辗转腾挪、轻松避开这些岩浆的身影。
“咔哒”一声。
自浮萍拐末端延伸出带锐利寒芒的尾椎长链,转瞬缠绕上六道骸的权杖。
云雀恭弥按下机关,拉近两人距离的同时,另一手的浮萍拐已经蓄势待发,“你没睡醒?说什么梦话。”
-
他们打得难舍难分,乍看过去,仿佛这整片园区都要毁于一旦。
前有熔岩火柱、后有云属性刺猬封去退路,俨如被两面夹击的早川纱月却只觉得头疼。
太阳穴附近一跳一跳的——
她从前虽然也接触过雾属性的敌人,但还没有见识过幻术师的战斗,现在站在现实与幻术交替的空间里,敏锐的感知不断被扰乱,头疼、脑袋发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早川纱月到后面甚至不自觉地捂着脑袋蹲下。
但这并没有办法阻止幻术对她的干扰。
“哦呀。”
六道骸抽空睨了她一眼,“看来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也有给对的情报,这位间.谍小姐好像对幻术的感知很敏锐呢?”
是拥有幻术天赋的普通人?
还是也有类似能影响别人感知的能力、所以才这么敏感?
他还没猜出答案,金发女人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痛苦不堪,在抢夺自己感官控制权的极限争斗里,她最终侥幸驱逐了幻术的干扰,但这对她的大脑已经产生了巨大的负担。
她最终晕了过去。
倒下之前,嘴唇很轻地动了动,像是要叫谁的名字——
六道骸恰好对着她的方向。
见状眉头一挑,又去看自己对面同样稍停了动作、分神去注意这突发状况的黑发男人。
他收起幻术,皲裂的地砖、恐怖的熔岩、冰雪封住的道路全部都恢复原状,园区恢复那片近夏欣欣向荣的景象,风声拂过树木,隐约还能听见几声清脆鸟鸣。
随后,他看了眼云雀恭弥,又看了眼倒下的女人,再看回云雀恭弥。
过了几秒钟。
异色双瞳的彭格列雾守摸着下巴,颇有兴致地提问,“我是不是还错过了什么大热闹?”这两个人的故事好像比弗兰编的版本更值得探究。
云雀恭弥懒得搭理他。
见骸率先停战,周身杀意尽散,他便蹙起眉尖,虽然很想按照自己一贯的作风,想战斗的时候就尽兴到底,然而现在,同样有另一个他惦记已久的猎物,不能置之不顾。
浮萍拐上熊熊燃烧的云属性火焰逐渐熄灭,云雀恭弥回头去看一直在远处待着的草壁哲矢。
“让医疗部的人过来。”
……
在等待早川纱月清醒过来的时间里。
云雀恭弥出乎意料地极具耐心。
他坐在医疗室的休息区,旁边是窗外的蓝天白云和桌上的玫瑰花瓶,没有理会那些战战兢兢进出的员工对他这幅看护情报部副部长行为的奇怪猜想,径自梳理目前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是间.谍,伪装能力很出色,认识白兰,很了解自己,大概率跟两年前的事情有关系。
假如没有最后那一部分,他很乐意将这个人收为己用。
就算满嘴谎言,也不是不能再教一教。
可惜……
若她是两年前那场荒唐的另一位主角,那就绝对不可饶恕了。
结合对方对幻术感知非常敏锐、甚至极其容易受影响这一点,轻易就将云雀恭弥又拉回那个战场上,只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些年他自认已经对幻术足够了解,那么,两年前这个人究竟是如何欺骗过自己的本能?
还有那填满酒店空间、飘落泳池的十个亿……
这个举动和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
早川纱月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雪白的天花板。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下意识将两只手都往被窝里缩了缩,好在没有听到之前在医院病房里的锒铛金属声。
“醒了?”
——但比被拷住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拉开治疗区域的床帘,仿佛不懂男女有别为何物的男人。
云雀恭弥平静地注视着她。
片刻后。
男人唇角勾起几分嘲然的意味,他一字一句地开口,将她曾经拒绝他的话一字不差复述出来:
“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发誓这辈子不给任何人打工?”
“超喜欢我?”
在早川纱月石化的状态里,他目光扫过女人紧抿的唇瓣,慢条斯理地问:“Mask,你这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直到他再次喊出她的代号——
早川纱月才反应过来。
自她以‘安娜’的身份来到风纪财团之后,云雀恭弥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女生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睫。
她其实想说。
爱自由是真的,所以才选了这个职业。
不想打工也是真的,只是运气不好被人胁.迫。
至于最后一条……当然也是真的。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但喉咙动了动,早川纱月最终也只笑靥如花地抬头,“云雀先生想听什么真话?”
可惜男人对她这幅皮囊露出的任何神情都不为所动,只相当淡然地叙述:
“交代你的真实名字和能力。”
“还有,关于两年前那场恶作剧所有的谋划——你,或者你背后的其他主使,一个不漏,全部说出来。”
像是为了警告。
他掌中握着浮萍拐,傲然睥睨着她,拐身机关启动,亮出恐怖的一根根倒刺,寒芒与他眼底冷色相映:“如你所见,我刚才被迫中断了一场原本可以尽兴的战斗,现在心情很不愉快。”
“所以,你再敢撒谎的话,大可试试看后果。”
……
当看到浮萍拐上那排尖刺的时候,早川纱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从前在并盛读书时,学校里那些混混被这副浮萍拐打成一滩烂泥的画面生动地从脑海深处跃出——
她不得不将自己之前准备的那套“我有一个朋友”故事系列按回去。
碧蓝如洗的眼眸在镜片下愣愣地盯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划破自己肌肤的锐利尖刺,早川纱月声线因为极度紧张而绷出喑哑,如过紧的乐弦:
“我说出事实,你就放过我?”
云雀恭弥轻笑了一声。
他忽然提起一个数字,“十亿。”
“呃?”
在金发女人不知所措的声音里,他盯着病床上的人,从容不迫地说道,“一张都没少,不管是落进泳池的、吹出大楼的……所有钱都被我收在了一间专门的金库里,如果你说出事实——”
男人停顿片刻,唇角弧度更明显了些,凤眸如钩,直从早川纱月的眼底挑入她心尖,令她在心惊动魄里,将他下半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可以考虑用那十个亿,给你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早川纱月:“……”
有的钱,攒着攒着成了棺材本。
有颗心,跳着跳着它就吓停了。
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她垂下眼帘,没再与男人那双漂亮凌厉的双眼对视,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要开口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火光四射,甚至连带医疗室的玻璃都跟着震颤,距离之近,将早川纱月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了挡自己靠窗那侧的耳朵。
云雀恭弥自然也看到了,他转过头去,盯着那栋高层发生爆.炸,火光乍亮过后,转成浓烟的大楼。
女人不太敢置信的声音游魂般飘入他耳中。
“老板……”
“这栋炸了的大楼,是不是有点像你的风纪财团总部啊?”
男人面无表情转过头来看她。
恍恍惚惚的早川纱月:“?”
她被看得一颤,在他的目光里反手指了指自己,震惊且困惑地看回他,唇瓣无声动了动,意思就一个:你不会以为这事是我敢干的吧?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能啊!
云雀恭弥没应答。
对视了几秒,早川纱月沉默且无奈地将那只手朝他摊开,掌心向上。
男人略微扬了下眉头。
早川纱月闭了闭眼睛,“虽然是下班时间,但那层楼的爆.炸威力也挺猛的,人员出现伤亡或者追击犯罪.分子都需要尽快吧?怕我用调虎离山的计策,就像上次那样,把我拷在这里好了。”
她重新睁开眼眸的时候,语气轻了很多,“反正你的手.铐,只有你能打开,不是吗?”
……
医疗室内重归安静。
连爆.炸发生时外面走廊上的那些骚动也消失。
这栋楼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早川纱月静静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副黑色手.铐,以为自己会在云雀恭弥去处理突发事件的时间里思考谎言与退路,但最终,她只是用自由的那只手碰了碰这副冰冷的镣铐。
葱白的指尖摩挲过冷冽坚硬的边缘,柔软的白、禁锢的黑,最极致的反差色在她眼底切割,令她在窗外晴朗蓝天的照映下,犹如失去自由的一只笼中鸟,从此由人宰割。
她轻轻抚摸这副或许会让她丧命的手.铐。
“刷——”
医疗室的房门忽然被人拉开。
金发女人倏然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却在下一秒微微睁大了眼睛,闯进来的是几个陌生男人,领头的才看了她一眼,就吩咐周围的人。
“就是她!绑了她!带走!这样云雀恭弥最重要的人就在我们手里了!”
“快把她带走!”
早川纱月:“?”
她茫然且困惑地打量这几个家伙,因为感觉到他们实力并不强大,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发动异能,如今听到他们的话,面上神情逐渐变得复杂: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猪话?
除了云雀恭弥自己,他哪有什么重要的人?
但无人在意她的表情,闯入者中有一人从身后拿出把大电锯,开启的嗡嗡声落入早川纱月的耳朵里,她安静片刻,善意地发出提醒,“如果是想绑.架我的话,我建议你们锯床杆,而不是我的手。”
“哈?”领头者摆出一副极其不爽的表情,但女人却用和善的声音补充说明,“因为锯我的话,我大概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半路上吧?”
他们一听,觉得有道理。
于是吭哧吭哧锯了床杆,连人带铐一起弄走。
-
早川纱月一路上作为人质相当配合。
不吵不哭也不闹,甚至坐上了车还挺有兴趣地看窗外风景,直到车一路开到某处废弃仓库,她被押着踉跄往下走,差点摔跤之前,眼前飘过一道浅色风衣腰带。
“啪”一声轻响。
站在她面前的人合上手中红色封皮的《完全**》。
“嗨~”
换上一身浅色风衣、身形仍然纤细的青年笑眯眯地对她抬手打招呼,缠绕在右眼上的那大片绷带不知何时卸下,比起从前的见面时那股不经意就会溢出黑泥的模样,这次男生再出现,犹如一株在浅海里沐浴阳光的深色海草。
早川纱月听见他声音悠扬地宣布,“我履行诺言,来让你第二次成功从他手里活下来,看你这幅样子,我应该来得不晚吧?”
“太宰治。”
她喃喃叫出他的名字,完全不知道这位因为叛逃港.黑惹得横滨乱了一段时间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再晚出现一会儿,就能吃我价值十亿的席了。”她条件反射地接。
太宰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席。”
早川纱月面不改色,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巧了不是?我也没吃过。”
很快地,早川纱月意识到什么,朝着来处偏了偏脑袋,语调有些不可思议,“风纪财团的总部大楼是你炸的?”
这兔崽治终于活腻了吗?
听见她的话,黑发青年举起双手摆了摆,似在竭力撇清自己与这事的关系,“啊呀,纱月在说什么可怕的话,我怎么可能招惹那位危险蛮横又不讲理的彭格列云守?”
“只不过是在来的路上碰巧听到有人想要挑衅一下风纪财团,我闲来无事、顺手给迷途羔羊们一点点拨而已——好了,我需要的人各位已经带到,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你们可以走了。”太宰治对她身后跟上来的男人们笑眯眯地说道。
“你说什么?”
团伙人员面色不善地开始捏拳头,一副他胆敢临时变卦立刻要他好看的表情,太宰治轻巧地往早川纱月身后一站,“这些可是炸了你心上人总部大楼的、穷凶极恶的罪犯,纱月,这你不得为他出出气吗?”
早川纱月:“……?”
“等他追上来的话,你就得和我一起在这里殉情了哦,”太宰治停顿片刻,恍然道,“还是说,你就这么爱他,愿意为他献上生命?”
早川纱月:“……”
想到云雀恭弥所说的十亿风光大葬——
再看身后这个把她坑到如此地步的家伙,一时间,她觉得那个“但求速死”和“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的选项又摆回自己面前。
在危险团伙成员们掏出炸.药等武器之时,她不得不开启异能「混沌」,将他们的五感全部剥夺,在他们如无头苍蝇般行为混乱时,早川纱月轻轻松松走上前,抬起被手.铐武器束缚的双手,一手刀一个小朋友。
随后,她回头去看那个软饭硬吃的家伙,略有些头疼地问:“你大费周章搞这一出,到底是想坑我干嘛?”
太宰治拍了拍手,只见废弃仓库里,有人推开破旧大门,从阴影处现身,唇畔一挑,“终于轮到我出手了吗?”
黑发青年点了点头,那人便将地上晕过去的家伙们挨个拖进来时开的车里,踩油门倒车、一骑绝尘离开。
原地。
太宰治半蹲下来,盯着早川纱月手中那副黑色手.铐,单手托腮,如一只乖巧思考的猫猫。
对他们这番操作仍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早川纱月:“……这是他的匣兵器变形,想要解除这个的话,你得用异能亲自触碰到他才行吧?”
“哪怕是一条狗不小心从那家伙身边路过都会挨打的吧?我才不要靠近他。”
太宰治毫不犹豫拒绝这个提议。
女生沉吟两秒。
“路过一条狗当然不会挨打。”
她语气肯定道:“但你绝对会。”
太宰治:“……?”
……
与此同时,风纪财团园区。
云雀恭弥来到发生爆.炸的楼层,正在听草壁哲矢汇报人员伤亡情况,身边不断跑出疏散的工作人员,他视而不见、有条不紊地发布了几条指令,便转身离开,准备去追踪这次胆敢在他地盘撒野的草食动物。
还没来得及走出总部,他却又听见一声恐怖爆.炸声——
这次传来的方向是医疗部那一栋楼。
男人略微眯起眼睛,看清楚了爆.炸的由来是哪一层、哪一个房间。
他忽然停了步伐。
也就是在爆.炸发生之后的几秒内,左手手腕的彭格列手环很轻地震了震,似在提醒他,匣兵器分出去的其中一簇火焰,已经失效。
医疗室的窗口冒出滚滚火舌与浓烟,在这样剧烈的爆.炸火焰里,变形的匣兵器受到冲击、消散形态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那个之前摆出乖巧姿态、甚至甘愿朝他自投罗网的狡猾女人,是一直听他的话,待在那个房间,直到爆.炸出现的时刻吗?
很突兀地。
云雀恭弥忽然想起来,上次她笑着同他打赌玩桌球的时候,在横滨那群囊鼠般的家伙从电梯走出、释放【荆棘】,她第一反应是将他从那烟雾弥散处推开。
“恭先生?”
匆忙跟上来的草壁哲矢不解地看着此刻站在路中央的老板。
他难得有些辨不清云雀恭弥此刻的神情。
除却怒意,还有更多的、让他读不懂的情绪。
“去医疗部。”
最终,云雀恭弥如此说道。
-
经反复调查。
风纪财团袭击案的发起团伙全员最终死于医疗部大楼408医疗室,爆.炸发生原因为氧气罐泄漏遇明火,除却七具焦黑男尸以外,室内还有一具同样面目全非的女尸。
调查报告经由情报部写就,由草壁哲矢亲自呈给云雀恭弥。
他却看也没看,掌心按在文件夹上,冷然问道:“没有新线索吗?”
草壁哲矢略感头疼。
这个案件的调查是他亲自跟的,甚至还动用私人关系,从警局那边借来几个朋友一起勘测现场,但不管是监控、现场足迹还是其他痕迹,一切都表明——
这群袭击者就是丧心病狂地来了风纪财团,先炸了大楼,再伺机藏在某处,随后出现在医疗部,跟那位安娜副部长相见,再不知缘由地、一同死在了现场。
因为安娜入职时间太短,做的身份又都不可查,所以只能将这具不明身份的女尸认定成她。
“是的。”
草壁哲矢咬着草叶,只能如此道,“我找关系不错的老刑警过来现场看过,从您离开之后,就只有这几个人进入房间,此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出入房间的痕迹。”
所以死的人只能是安娜。
云雀恭弥又问,“为什么瞄准她?”
草壁哲矢觑着他平静的面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那套结案的说辞搬了出来,“因为他们听了点财团里的风言风语,毕竟您对安娜很不一般……”
顿了顿,他补充道,“这些人本身就是您之前剿灭的那些小型黑手党的边缘人员,因为失去家族庇护、没有经济来源,导致生活困难,才策划的这起报复事件,想来是听了些谣.言,以为她对您很重要,所以才……”
在他不知怎么接的沉默里。
云雀恭弥终于再度发话,尽管神情还是很淡然,“她确实对我很重要。”
——是他很重要的、绝不容许借由他人手消灭的猎物。
想到对方能力成谜、满嘴谎言的样子,男人将那份文件夹随手推了回去,“什么时候查出了新的结果,再来找我签字。”
草壁哲矢:“?”
他叼着草叶,发出了一声:“啊?”
还要什么结果啊?
这都是第几次的版本了?不管是事故理由还是文件格式都完全没有问题吧?
想到云雀恭弥刚才干脆肯定的话,再看看他这幅无论如何、哪怕没有证据也坚信安娜还活着的样子,草壁哲矢恍恍惚惚地收回文件。
他想。
完了呀,真的。
老板这副样子,真的好像电视剧那些承受不住心上人死讯、准备发疯的霸总。
不久后,一条极具爆.炸效果的大新闻席卷了彭格列的秘密八卦群——
“报!云守成为鳏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