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甚至还想伸手从云豆的坚果零食里顺走一点,然后在云豆护食之前,就被早川纱月毫不犹豫地拍开了。
圆嘟嘟的黄团子在桌上蹦跳,歪着脑袋打量早川纱月,很给面子地低头在她开的零食包里啄了两口,然后又低头喝了点水。
它仿佛在用实际行动表明如果捡垃圾也能吃上这些,似乎还不错。
劝地口干舌燥的早川纱月快疯了。
她有一种预感,要是今天云豆不回去,她恐怕没办法平安地看到明天的太阳。
女生开始在桌下踢太宰治:“别光看热闹,想想办法啊。”
太宰治像是一张瘫倒在遮阳伞下的猫饼,握着奶茶杯软软地从椅子上滑落,语气里带着抱怨,“纱月,你这样使唤备胎很残忍诶,现在我不光要给你花钱、给你收尾、还要给你调解和现任宠物之间的关系吗?”
早川纱月:“?”
在其他遮阳伞下闲聊休息的人投来看渣女的目光时,她表情迷惑,“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吗?”
太宰治大半个身体都要滑落到地上,偏偏又能维持微妙的平衡,漂亮如琥珀的眼眸盯着遮阳伞的顶部,幽幽道:“当初你不就是看我跟你的理想型长得像,才来跟我相亲的吗?”
周围群众的目光从吃瓜变成了谴责,仿佛在问她怎么忍心将这种颜值的帅哥当备胎?
早川纱月:“???”
她学着太宰治的语气,幽幽地反问回去,“有胆量把你当备胎的人,应该都已经被装进水泥桶、沉进横滨湾了吧?”
太宰治瞬间坐了起来,睁圆眼睛,十分无辜地眨啊眨,“哪有那么可怕的事情?如果是纱月你的话,我倒是也很乐意——”
“不行啊,姐妹。”
早川纱月表情诚恳地看回去,“你是我唯一的好姐妹,我怎么可以对你产生那种想法呢?”
这下“?”的轮到太宰治了。
围观群众显然也被这疯狂反转的瓜给震撼了。
原本以为是海王养鱼的故事,没想到另一位主角竟然还是那种性向……
……
两人一个比一个损,在光天化日下互相给对方造了一轮谣之后才偃旗息鼓,早川纱月打起精神,继续掏着话哄云豆。
“要不这样,今天你先回去,云豆,改天我有空了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从出来之后就一直安静如鸡的小鸟此刻忽然开口:“改天?”
稚嫩的嗓音格外可爱。
“嗯嗯嗯——”
早川纱月意识到自己找对了劝说角度,瞬间来劲,“我保证,我发誓,下次会带很多好吃的去找你。”
云豆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瞅着她。
仿佛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程度。
过了一会儿,小鸟蹦到她的手背附近,用毛绒绒的身体和她贴贴过后,便振翅从遮阳伞下、朝着晴朗的天空飞去。
直到小鸟看不见影了,才听见太宰治啧啧直叹,“好坏啊,纱月,你怎么连小动物都骗啊?”
良心正在隐隐作痛的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骗了?”
她道:“我说的是有空的时候就去找它,但加班狗这不是永远不会有空吗?”
这能怪她吗?
这都是异能特务科的错!
早川纱月揉了揉脑袋,拎着自己的购物袋,跟太宰治说了声“走了”,两人便一同起身往横滨的方向走。
-
离开人来人往的商业步行街——
早川纱月理了理自己新买的红色假发,然后用湿巾擦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小镜子和美瞳盒子,动作熟练地往眼睛里怼隐形镜片:
“那个杂技团的幕后者怎么处理的?”
“关进监.狱了。”
太宰治是在横滨和东京交界处将人逮住的,所以才能到的那么快,如今青年拖长语调、懒洋洋地应完,觑着她恢复上班时的造型,不由点评一句,“还是刚才那样更好看,纱月。”
“我也觉得。”
早川纱月点了点头,平静附和完,跟他走在横滨港湾大桥上,海风将她深红色的长发吹起,她只是毫不在意地拨了拨,继而道,“只不过这样比较方便。”
从她的反应里,太宰治看出她这次寄宿云雀家的经历似乎让她发生了什么改变,青年抬手抵着下巴,在旁边车流的喧嚣声里问她,“你想离开?”
“嗯……”
她点了点头:“我想。”
早川纱月用此刻已经全然变成湛蓝色的眼眸和青年目光相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信任程度居然已经交付至此——
她现在竟然能这样从容地对太宰治展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从前总是觉得别人有的东西,我也要有……”因为小时候总是看着早川绘梨,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双胞胎,她可以拥有亲情、而自己没有,身边的同学也都是家庭幸福又美满的。
所以早川纱月理所当然地渴求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