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陈嘉学对田恬的耐心早用完了,对她的态度和对其它演员一样,若是没发挥好,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每每到这个时候,田恬生气是生气,愤怒也是真愤怒,有几次都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那种。
陈嘉学当做没看到。田恬也不敢做其它的,还不是咬牙拍,一次不行拍两次,两次不行拍三次,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突然这么听话。
温婉还真有点好奇,也就那么一点点,温室里的花朵嘛,一旦遇到点风吹雨打就不行了。她轻摇摇头,到底是个小姑娘,就是骄纵跋扈了些,可其它人见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谁不说几句落井下石的话。
至于田恬听没听到就不知道了。
这些温婉都不感兴趣,这几天都忙到凌晨才收工,回到房间澡都没力气洗了,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她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一看,有傅丛礼发来的消息:
【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这是他中午发过来的。当时她忙得边吃饭边改稿子,哪有空看手机。
【雪越下越大了,怕冷就多穿点衣服。】这是他下午五点多发过来的,没几个小时又发了一条,【什么时候收工?今天上夜班。】
【还没有收工吗?】这是他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晚上十一点二十二分。
温婉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放大,在想他给她发消息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突然想起,刚认识傅丛礼的时候,两人加上微信的契机真的太糟糕了,她都那么主动了,结果他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谁能想到有今天?
算算,傅丛礼回去也好多天了,每天如此,相当于给她汇报日常了。温婉一点没要求,是他自愿的。
片刻,她言简意赅的回:【早收工了,准备睡觉。】
【这么晚才收工?】温婉还没来得及放手机,那边就回了。
温婉:【嗯,赶进度。】
等了两分钟都没回,她放下手机去洗漱了。十多分钟后回来,拿起手机一看,傅丛礼回:【后天除夕。】
【嗯,明天还要早起,我睡了。】这明摆着的回去不了,好在早有思想准备了。温婉也没觉得多失落,只是想到家里的人还是觉得有点心涩涩,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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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这个天亮得越来越迟了,外头雾茫茫的一片,像是冰雪王国般,温婉和徐嫣然结伴往片场走去。
雪地靴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响,雪不间断的下,还好没怎么吹风,说冷也不是很冷。徐嫣然感叹了一句,“明天就除夕了,时间过得真快。”
温婉:“是啊,除夕只有在剧组过了。”
这个话题太伤感了,徐嫣然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说田恬这几天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了?”
温婉耸肩,“谁知道呢。”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像她那种作天作地的小公主,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虚荣心爆棚的人,不应该,真不应该。”徐嫣然合理的分析道。
温婉不答反问,“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徐嫣然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说不定她在憋大招,到时候报复全世界。就小说里的那种黑化女配……”
温婉白了她一眼,“你小说看多了。”
“你还别不相信。”
“……”
到了片场,陈嘉学等人早到了,正督促着众人做准备工作,大声嚷着,“大家都动起来,上点心啊,别看马上过年了就不想动,要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把工作做好了,才能钱包鼓鼓的回去过个好年。”
“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也是家人了。今天都积极起来,动起来,早点把工作完成,明天咱们早点收工去吃顿好的。”
“陈导说得对,只有把工作完了我们才能松懈,才能早点回家。”副导演忙把话接过去附和着说。
还真起了点作用。毕竟这个天冷,加上马上过年了,大家都有些惰性,这不,听完了连忙就动起来了,再也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第一场戏还是田恬的,准确来说今天主拍田恬的戏。陈嘉学得了空闲过来说,“温婉,你们把田恬后面的戏都全都捋出来,特别是推动剧情的那种重要戏份,其它能删减的都尽量删减了,拍不拍都无所谓。”
“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把她的戏份拍完。”
徐嫣然是个直性子,说,“怎么?田恬还想走后门啊,堆在一起今天拍完了好回去过年,大家都在横店呢,她也太不敬业了吧。”
“就这态度还想入圈当演员,她这种种行为以后会被网友喷死。”
陈嘉学说:“这是我的意思,她没在我面前说,田恬就是个定时、炸、弹,这几天乖得不像话,早弄完了免了后面有变故。”
温婉眉头微微一蹙,又很快松开了。早上徐嫣然还说过类似的话,这陈嘉学又说了,都差不多一个意思。
她抬头看了眼田恬,巧的是正好田恬也看过来了,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那笑让人瘆得慌。
徐嫣然一下子像找到了知音,“陈导,你也觉得田恬这几天乖得不正常是吧,我也觉得,感觉她把戾气都压抑着。”
“不讨论这些。”陈嘉学直接打断说正事,“你们赶紧弄,不用太仔细,只要人物的心理变化的逻辑没问题就成。”
“今天把她的戏份拍完了收工。”正说着,那边副导演叫了一声,陈嘉学忙过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今天不拍完不收工,你们抓紧时间。”
一下子紧迫感就来了。
陈嘉学还真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相处这么久了,温婉和徐嫣然都是知道的。
转眼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