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心里委屈,她根本没碰到那茶杯,明明是二殿下直接拂袖摔的,不免回嘴,“不是奴……”
话没说完,对上二殿下冰冷冷的眼神,她把唇给闭上了,手也抖了抖,差点又跪下了,还是昭懿解围,替她说了句话,二殿下才不再看她。
如此一来,嘉月忍不住感激地看了昭懿一眼,她这种行为其实非常没规矩,不过昭懿没提,昭霁元倒是瞥了瞥嘉月。
嘉月从随行宫人那里接过新茶具,全部更换,净手煮茶。
兄妹两个则是对坐无言,昭懿是不想说,她先前喝了不少茶,现在也是勉强坐在此处,所以昭霁元问她茶如何时,她只是点点头。
但这个反应不知道怎么就让昭霁元动了气,他让嘉月等人退到五十丈以外时,表情还算正常,等人一离开,脸彻底沉下来。
“溶溶,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你还在因为和亲的事跟皇兄生气?和亲的事的确没有办法拒,但我已经想好法子,择另外一个女子替嫁即可,你到时候还是留在上京,留在碧纯宫。”
昭霁元边说边盯着昭懿看,他余光看到地上茶杯的碎片没清干净,皱眉伸出脚踢开。
昭懿上辈子听过昭霁元更严厉的话,现在又冷静下来,此时倒不怎么怕了,她想了想说:“我没有生气,我也不想让他人为我替嫁,我是公主,现在大昭需要我,我理应担起这份重任,而不是让旁人因我亲人分离,远离故土。再者,皇兄怎知和亲巫国不是好事?听闻巫国少主骁勇善战,寻常上京儿郎都比不得呢。”
说到这里,她捧了捧脸,做出小女儿娇态的样子。
昭霁元的表情用难看两字形容都是往轻了说,他虽训过昭懿,可从未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不过一个莽夫,怎配当你的驸马?是谁传这些不干不净的话到你耳中,是老四?你一个女儿家,把男人挂嘴边,知不知羞?”
这话说得重,昭懿表情怔怔的,像是被说懵了,待反应过来,眼泪直落,她咬住唇,无地自容地臊红了耳朵、眼圈。昭霁元目睹,无声吐出一口浊气,柔下声音,“妹妹,过来。”
昭懿把脸埋下,当没听见。
昭霁元只能站起身,自己过去,他抬手摸了摸昭懿的头,又弯下腰用自己的手帕强行给昭懿擦了脸上的泪,“皇兄这样说,是为了你好。虽然都是兄弟姐妹,但只有我和你一母同胞,其他人对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思量,只有皇兄不会害你。”
真的吗?
昭懿仰起脸,仔细地看昭霁元的脸,但怎么看,眼前的皇兄都跟前世的皇兄长着一张脸。既然是一张脸,心自然也是一样的。
皇兄如今待她之心真诚,可很快他就为了嘉月,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责怪她,厌她,恨她。
皇兄以前待她好,她当然要成全皇兄,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大昭国。嘉月不去和亲,皇兄也不会失去理智,非要跟巫国打仗。
想到此处,昭懿止住眼泪,挣开昭霁元的手,“我知道皇兄待我好,时辰真的不早了,我要回敏妃娘娘那里了。”
跟四皇兄谈过话后,昭懿也没有再一直缩在敏妃宫里,她每日都会去父皇那里,等她和亲,就再也没法见到父皇了,她想尽可能地多陪在父皇身边。
她也不能在敏妃那里长住,选了个晴日,昭懿搬回了碧纯宫。
回去的第二日,嘉月就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被送了过来。送她来的人是昭霁元身边的太监总管王久,王久不仅送了嘉月过来,还让人带了两箱子礼物。
“二殿下念着公主,特意让奴才送过来。”
一箱子是上好的狐裘皮草,水光顺滑,另外一箱则是胭脂水粉、首饰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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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霁元早就在朝中领了职,近来事多,他回来时夜已经很深了,听王久汇报嘉月留下了,他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公主喜欢送过去的东西吗?”
王久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支支吾吾半天。
昭霁元看他一眼,“她不喜欢,就送些别的过去,把库房册子拿过来。”
王久露出苦笑,“公主不是不喜欢,殿下一件件亲手挑的哪有不好的,只是、只是公主把东西都赏给了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