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笑了一下推开了酒杯,和郑兰玩笑。
她从头到尾都很克制的没喝酒。
顾萧心里却知道她是因为孟舒云还病着,努力在让自己变的成熟、健康。
她的克制或许是因为没有孟舒云替她托底了,她哥哥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他在桌子下轻轻握住了真真的手,她扭过头来望着他,眼睛波光粼粼。
他很明白郑兰花心思讨好她的心情,谁不想让她开心一些?哪怕她不爱自己,只要开心的笑一笑也足够让人为她做一切的事。
宴席结束已经很晚了,顾萧陪着孟真回房换药。
郑兰在殿门口目送着孟真和顾萧牵手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问身后的奴玛:“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争取吗?”
他以为成为泰蓝王之后,或许有资格再次向她表明心意,却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她才刚刚过完成年生日就有男朋友了。
顾萧……看起来非常喜欢她,他再争取反倒成了插足者。
奴玛站在他身后想了想说:“这取决于您有多爱慕孟小姐,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争取的。”
“不是的奴玛。”郑兰叹息着说:“这取决于孟真有多喜欢顾萧,如果她很爱他,我努力去争取只会让她厌烦。”
奴玛不了解她,没有分寸的追求只会激怒她吃枪子儿。
“你觉得孟真喜欢顾萧什么?”郑兰又问奴玛。
这把奴玛难住了:“这我怎么会知道?”她仔细想了之后又说:“或许是因为有时候的顾萧先生像她的哥哥吧。”
“像她的哥哥?”郑兰惊讶的回头看奴玛。
“是啊。”奴玛笑了,“你不觉得那位顾萧先生照顾孟小姐很像她的哥哥吗?温柔体贴,总是跟在她身后,她需要时会握她的手。看管着她,却又尽可能的纵容她。”她说:“你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也没有吃醋生气。”
郑兰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可奴玛这么说,他又没办法否定。
是了,他说为什么总觉得顾萧和孟真不是在恋爱,因为顾萧对待孟真很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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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亮着灯。
顾萧从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让孟真闭上眼。
“什么?”孟真闭上了眼,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嘴里就被轻轻塞进来一样东西,带着酒精味。
她睁开眼看见了蹲在身边的顾萧,他手里还拿着巧克力的金箔包装纸,正在望着她。
嘴里的苦味和酒精味扩散开,这个味道太熟悉了,是她吃了好多年的酒心巧克力。
“酒精代餐。”顾萧和她说:“在你吃药期间先吃这个。”
他把另外一颗酒心巧克力也放在了她手心里,又拿了随身带着的药包,坐在她身边让她把手腕放在他的腿上,小心翼翼的去拆她腕子上的纱布。
“疼了你要和我说。”顾萧很小心,像在拆炸弹一样,生怕弄疼她,好不容易拆完纱布看见她几道深深的伤口,眉头又皱起来,“怎么不见好……”利落的拿了李医生给的药,又想起来李丹的药拿出来给她说:“这个药是李丹给的,说是祛疤,你想用吗?”
李丹给的?
孟真看着小小的药瓶,想起上一世李丹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瓶药膏,天天替她涂脸上的伤口说祛疤,说涂了就不会长疤。
骗人的。
但她还是选了李丹的药。
她看着顾萧替她涂药,重新包扎好。
他甚至替她擦了手臂、洗了脚。
“今天不能洗澡,就先忍一忍。”顾萧没有伺候过人,用浴巾包裹着她的脚让她踩在他的腿上,尽量低着头替她擦干净腿上的水珠。
但他的耳朵和脖子红的很厉害,腿上的肌肉紧紧绷着。
直到把孟真的脚放在床上他才偷偷松出一口气,“等我洗手,拿药给你。”
孟真坐在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白色衬衫下他的背很宽,腰很窄,在浴室里洗了手,又拿出她的药一粒粒分好,端着水过来递给她。
“吃了药你就能睡好了。”顾萧把掌心里的药递到她眼前。
他是独生子没有这样照顾过人,却把她照顾的很好。
孟真托着他的手,低头就着他的掌心把药倒进了嘴里。
她的嘴唇抿在他的手掌上,那么的柔软湿热。
顾萧的脸一下子热起来,心慌的把水杯递给她,看着她把药吃了就落荒而逃似得说:“那我替你关灯。”
他快步走到了灯旁,看着穿着白色睡裙的孟真乖乖躺下,侧身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望他,他那颗心快要滚烫的融化了,“你……睡不着可以和我语音,我关灯了。”
她点点头,那么乖。
顾萧“咔哒”把灯关了,一片漆黑之中他刚要离开,就听见孟真说:“顾萧,过来陪我躺一会儿,和我讲讲哥哥上学时候的事情好吗?”
她声音听起来那么脆弱。
顾萧慢慢走过去,一点点适应光线,在黑暗中看见她亮晶晶的双眼。
她望着他,让他躺在她的身侧,像个孩子一样靠进了他的怀里,“哥哥在上学的时候开心吗?他会和朋友在一起吗?”
没有。
孟舒云几乎没有朋友,他很少很少参加聚会,总是一个人,除非是工作、学习需要。
顾萧算是唯一会对孟舒云死缠烂打,让他一起玩的人。
可他不忍心这样告诉真真,他抱住真真,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背很温柔的说:“你哥哥曾经收到过情书,你想听吗?”
她果然抬起了亮晶晶的眼,好奇的等着他说。
他低头望着她,很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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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代工厂里,李丹利落的打开添加剂控制阀,看着数据不断的上升上升。
走廊外有人在巡逻。
他像一只黑色的豹子翻窗出去,落在后墙的草丛里,刚要起身看见了草丛里星星点点的红色石蒜花,细细的花朵像烟火。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摘了几支石蒜花才快步离开。
等他回到大王宫已是深夜,他还没有换衣服,穿着黑色的衣服悄悄来到孟真的偏殿旁。
里面一片漆黑,他想孟真已经睡着了,抬手将扎好的一束石蒜花放在了她的窗户上,刚要离开就听见了里面传出顾萧低低哑哑的声音:“真真,我可以亲你吗?”
他僵站在窗下没有听见孟真的答复,只听见密密的,重重的喘息声。
是了,那是孟真的男朋友,光明正大的男朋友。
月色静静,他看着窗台上的石蒜花,想起酒店里、地毯上孟真的亲吻,她是柔软的、可爱的、世上最美丽动人的。
他甚至还记得她咬着他肩膀的微微痛感,那痛感让他着迷,他手掌压着她的脑袋舍不得让她松开口……
她也会这样对待顾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