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却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你背的是什么刀?”
少年并不意外,开口作答:“明代御林军刀,当今中华苗刀的前身。”
司徒朝暮有些惊讶,但并非是因为这个答案,而是因为少年的语气和神态。说这话时,少年的字句铿锵,掷地有声,就连那双清冷中又透露着点儿厌世气息的丹凤眼都变得黑亮了起来。
他的神采奕奕中,洋溢着骄傲与自豪。
他背上的那把刀,是他骄傲的来源。
这句话也是他们俩见面以来司徒朝暮从他口中听到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
司徒朝暮先舒了口气,然后回了句:“我还以为是日本刀呢,看着真像日本的武士刀。”
少年牵起了唇角,却笑得讥诮:“人人尽知武士刀,哪知戚家抗倭事。”
司徒朝暮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无差别狙击了,立即辩解了一句:“我虽然是理科生,但还是知道戚继光抗倭这一段光辉历史的。”
少年张开了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顷刻间住了口,沉默的这几瞬间,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终叹了口气,像是把所有想说话全部吞咽回了腹中,再度开口时,神色复又变回了最初那副淡漠冷酷的模样:“无所谓,一把破刀,没那么重要。”
一把破刀?
司徒朝暮奇怪不已:刚才不还神采奕奕的骄傲么?怎么突然变的抵触了?像是爱这把刀,又觉得这把刀是一柄老掉牙的累赘。
拧巴呀,这人真拧巴。
少年像是不想再谈论这把刀了,主动换了话题:“房租多少钱一个月?”
司徒朝暮:“一千五。”
少年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惊讶租金的昂贵。
司徒朝暮也惊讶地蹙起了眉头:前几天不是来过了么?怎么还这么惊讶?她也真没漫天要价,她家小区就在七中对面,来此租房的学生数不胜数,但房源就那么多,物以稀为贵。
换做圆滑的老房东和中介们,肯定不会再跟少年解释那么多,但司徒朝暮是个租房新手,人家一嫌贵,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家的房租已经是全小区最低了,比均价还低二百呢,但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打乱市场了,会让邻居们不高兴的。”
少年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了,沉思片刻,说:“还有更大的房子么?”
“那肯定是有的呀。”司徒朝暮略显骄傲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盘,摇铃铛似的哗啦啦的响,“我们司徒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要是换了其他人,不是震惊于这家人的房子多,就是诧异于这家人的姓氏是极少有的复姓司徒,然而这位少年却心无旁骛,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问题:“最大的多大?”
司徒朝暮的炫耀索然无趣,干巴巴地回答:“138平,三室两厅一厨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