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赶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村里人一部分回去睡觉了,剩下一些干脆去摘菜,摘完了看到警察来也跟着过来。
七嘴八舌的把情况汇报给警察,大家伙的一致意见都是——该给他们逮起来!
“坏的冒泡,村里好不容易生活好点,眼红嫉妒的非要回来搞破坏。”
“老的去浇人家蜂子,小的来杀牛,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警察同志,可一定要治他们啊,不然我们村子这么多的东西,他们要是操了坏心,大家伙以后还敢干啥?”
来的警察是方坪镇的,林悠和薄川虽然都没有找人,但方坪镇的机关单位都知道莲花乡的重要性,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莲花乡种菜和林悠回乡带货,方坪镇也没有如今蒸蒸日上的好日子。
因此值班的警察一点没有拖沓,很快就叫来了同事。
现在听到大家控诉徐家人的恶劣,警察也很能理解。
要知道以前也不少这种事,原本贫困的村子一旦有一两家靠着养殖种植发了财,经常会有各种“意外”发生。不是养殖的鱼塘被人下药,就是果树被人偷摘。
有些人不去嫉妒城里人的生活,反而会嫉妒身边原本过的不好后来却发达的人。
怀抱着这种扭曲的嫉妒心态,乡村创业往往面临很大的阻力。
徐家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对莲花乡和方坪镇都是打击。远的不说,就说惠和生鲜,人家走的高端市场,万一买回去有问题的菜,一次的安全事故就足以葬送全套产业。
警察严肃道:“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尽快处理。”
给林悠和薄川都做了笔录,一个民警汇报在荷塘边上也发现了农药。
这一下子更让大家哗然了。
“肯定是徐老太!”
“说什么蟒蛇,一定是她去荷塘遇上的!”
“该!该他们一家子现在没一个能下病床的!”
警察给现场取了证,基本可以确定是徐家人恶意tóu • dú破坏。
徐鑫和徐老头在警察来之前就醒了,可不管他们怎么求饶卖惨,村里人都不同意私了。林悠更不同意。
现在几个人都送去了镇上的卫生所,警察说了,他们几个看着严重,实际上都是轻伤。
徐老头是蛰的伤,主要是在脸上头上,身上其实不多。徐老太就是歪了脚,而且看肿的样子,应该是昨天白天就崴了。徐鑫严重些,断了一根肋骨。
等待着几人的,是住院处理后的法律严惩。
林悠谢过了顶着夜色赶来的警察,村里人三三两两的散开回家去,嘴里还念叨着一定要给徐家人判重,别让他们出来了再来祸害人。
有那想的多,心里也觉得是道观果然灵验。
不然这一家三口又是被牛踩,又是被蟒蛇追,还有被蜂子蛰的,就算是他们都不上山来,徐家人也讨不到什么好。
“往观里来干坏事,真是心中没有一点敬畏啊。”
村里人都走了,临走时候还都个个嘱咐林悠早点装监控。
林悠满口答应,喊着薄川和姚酒一块回去,忙活了一夜,总得做点吃的。
还有毛团和牛,得好好安抚,今天去地里多摘点西红柿和西瓜分给他们。虽然警察帮着扫了一遍山上说这几个人都没得逞,林悠还是打算一会儿吃了饭好好去检查一遍。
三个人刚出了门,就看见姚向军去又复返,身后还跟着刚刚上班的季青书。
“你们几个都在啊,正好。”姚向军迟疑道,“我正要找你们说个事。”
“昨晚上我们几个去枣花树那边,我发现有一棵枣树不太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我说不出来,只能喊上青书一起来看看。”
季青书面无表情的点头,事实上他这会儿还在郁闷呢。
昨天被徐老太薅下来的黄瓜不少,他拿回去给腌了吃,味道很不错。要是能等到正常摘果,他这个月的奖金肯定稳了。结果现在倒霉的只能一切从头开始。
这些黄瓜种子还是花了不少钱去拿到的种子,据说是鹿城头一批试种的。比起普通的黄瓜种,这一批黄瓜的成长期会相对更长一些。
季青书面无表情的算支出,打算好好让徐家人出血。结果今天一早就听说了徐家人都被抓起来了,连赔钱都找不到人!
季青书只能把事情报给公司,公司表示会安排律师来追偿。
虽然公司的律师肯定比他更专业,但季青书还是不高兴。
他的大王瓜!辛辛苦苦伺候了好久的大王瓜!
林悠望着有些局促的姚向军和沉默是金的季青书:“不对劲?具体怎么个不对劲?”
姚向军有点不自在:“我之前在南方打工来着,那个……骗我的人曾经有一次请我吃饭,去的那个餐厅可高级了,院子里就有这个树。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他说树贵的很,要是野生的更贵……”
闻言姚酒已经两眼放光到坐不住:“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该不会是什么金丝楠木之类的贵价东西吧?
那可真是要发了!
季青书:“……我们这里长不了金丝楠木。”
姚酒才不管他,拉着林悠就往枣树方向跑。
留下身后有点委屈的季青书:“金丝楠木长在一千五百海拔以上,而且年平均降雨量要达到一千四百毫米,全年平均温度十七度……”
姚向军纳闷:“人都走了你还背书呢?”
季青书理直气壮:“话不说完我难受。”
偏偏跟他对接工作最多的姚酒,每次都不会听完他的话。
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真的好难受!
一群人到了枣树边,姚向军指着枣树靠外一百米的地方:“就那棵,长在山坳里,特别粗的那一棵。”
姚酒:“这棵啊,这不就是粗榧吗?”
粗榧也是杉树的一种,在山里并不少见。村里人早就知道这里有一棵粗榧,因为这棵树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在了,树龄不知道多少年。上次薄川说想挑房梁,还有人建议来砍了它呢。
姚向军一听这话就觉得是自己认错了,赶紧说道:“那兴许就是我看岔了。”
粗榧不贵,倒是因为自己的猜测让人白跑一趟,姚向军很不好意思。他在南方待的久,回来之后也不常来后山,要不是昨晚上找人来了一趟,还真不会注意到这棵粗榧。
唉,早知道就先问问老娘再说了。
姚酒:“原来就是这棵树啊,悠悠你还记得不,咱们小时候好像还来这里玩呢,拿了知了在下面烤着吃,回去就拉肚子,还吐了哈哈哈哈哈……”
季青书:“……”
季青书忍不住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东西叫红豆杉。那时候你们拉肚子,是在下面沾上了红豆杉的花粉或者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