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少飞,已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小青年了,虽然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康复,还不能上山打柴,但在家里,他整天笑逐颜开,有时从书柜中翻出他爹遗留下的四书五经来看;有时拿着书,到村边的小河边,坐在那株华盖似的龙眼树荫下看。累了,就望着小河,想着西江、大江大河发呆,想着西江水冲破崇山峻岭的阻隔,去际会大江大河的壮观景象……
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地又会想到生活的甘苦,也是心在分别,心在体验,心在确定。
日子富裕的人,固然可以享受大鱼大肉的美味;然而,菜根粗粮,却也有着独特的清香,关键是心的体验。安享闲逸,可以品味清风明月;而深山打柴,在劳累的同时,也可领略到小鸟鸣啼、野花飘香。所有的一切,关键是心的转换……
张少飞在这个秋天养伤的季节里,他想了很多,很多,似乎也收获了很多。
这天,张少飞在家看完了书,王少香停下了织布机,对他说:“飞儿,趁这几天天气好,你到附近的田边或山间采些‘白花蛇舌草’、‘田七’之类的生草药回来吧,家里的生草药已经不多了。”
“嗯,好的,阿娘,我这就去”张少飞放下书,拿起王少香平时上山采药用的竹背篓和小锄头,出门去了。
秋日的阳光照在太镇和后梁村交界的原野上,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不知不觉中,面对着大好秋光,张少飞当下心想:这时能与陈木水、李治文和二狗他们几个童年的伙伴在一起玩上一阵子,那该有多好啊……
你可别说,有一种说法叫“天从人愿”。这张少飞刚突发奇想,这不,李治文和水莲正赶着他们家的大水牛朝他这边过来了。
李治文是村里李姓一家大户,家财万贯,他爹李天佑娶妻王氏,产下四女一男,李治文排行老四,年方十七,与张少飞同年;水莲的爹爹张大志,娘亲冼氏,产下水莲不久,不幸离世。张大志后来续弦,水莲后娘沈氏,一连产下四个男丁,张大志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一户富蔗之家,有田有地有耕牛;二狗比水莲小一岁,家里最穷,他出世还未满月,他爹梁蔡庆本想上山打几只山鸡给媳妇补补身子,谁知却一去不复返……二狗的娘亲,寡妇带着孤儿,含辛茹苦,将二狗抚养成人。
“阿飞哥,你一个人在田边干什么呀?”二狗远远看见张少飞,大声叫喊起来。
张少飞听到叫喊声,抬头一看,只见,李治文、水莲各牵着一头大水牛,后面还跟着个二狗,好像去放牛。
“我在田埂采生草药呢!”张少飞大声回应着。
李治文他们齐声道:“阿飞哥,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山上放牛采药吧。”
张少飞高兴地说:“好呀!”
陈木水、李治文和水莲他们几个自小常在一起玩耍,二狗总爱跟着他们去玩。每当他们玩得高兴起来时,总爱欺负二狗,叫他跟屁虫、呆子。二狗也无所谓,总是傻乎乎地笑,尾随着他们。
过了太镇村的田垌,便来到了后梁村的河滩。大水牛见到河滩的青绿小草,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
张少飞见小河两岸依然开满了黄澄澄的油菜花,睹物思人,又一次想起他在这里认识卢惠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