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将僧袍的衣袖往上一捋,豪爽地:“那我就去干吧。”
法如摆手:“不,不。”
惠明眨着不解的眼睛:“怎么啦?”
法如笑了笑:“昔日伯乐相得千里马。我法如是个识才之士,不会让你空怀本领,屈就低位的。我已禀明长老,以后你就当护寺武僧的领班吧!”
“多谢二师兄提携。”惠明双手抱拳,弯腰打揖,他虽遁入空门,仍残留着江湖的豪情侠气。
法如拍着他的肩膀:“我这是慧眼识英才,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惠明用手将胸口拍得“咚、咚”响,信誓旦旦:“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他日即使结草衔环,我也会报效二师兄你的。”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个惠明,以后成了法如的得力助手。
……
山里的蒲公英一度花开花散。溪边的山茶花开了又谢。
华清长老方丈室窗外,菩提树粗大躯干上又添了几个老疙瘩,使它更加显得苍虬了。
华清长老来到这东禅寺已几十年了,他逐渐感到自己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要使禅林源远流长,要使慧教发扬光大,就必须在众门徒中挑选一名弟子,授以衣钵,成为慧教的法嗣传人。而这名弟子,必须是六根清净、德行超著,又能精通佛理慧机。故此,华清长老平日就经常深人僧房瓦舍,与弟子们交谈,暗中观察他们的品行德性,又借意出一些难题来考核。
太阳,在高空射下无数烤人的热箭,大地像一个大火盆。
低矮的瓦顶僧房里更是热浪炙人。
僧房里,和尚们使劲地摇着蒲葵扇,也没法使燥热的身躯增添凉意。
在磨房里推磨的张少飞、慧清等人更不好受了。
寺院内是统一的和尚与男性的俗人,没有一个女子。这时,闷热难受的张少飞,与师兄弟一个个,脱下了那件黑色的衣服与瓦灰色的僧服搁在一起。
张少飞光着上身,汗珠顺着光滑的腰背像涓涓小溪般往下流淌。而磨粉时扬起的粉尘沾在脸和脖子的皮肤上,堵塞了毛孔,令人憋闷难受。
慧清本已劳累过度,加上酷热煎人,干着,干着,竟然昏倒在石碓旁。
张少飞连忙奔过去,替他按揉鼻孔下的“人中”穴位,好一会,慧清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正在这时,值日僧在磨房外大声叫嚷着:“分梨子了!分梨子了!”值日僧在全寺各个角落走了一遍。
张少飞与慧清等人穿上衣服,来到了大殿前的一个草坪上。
草坪的一侧,摆着大大小小的箩筐,里面盛满了青青绿绿的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