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跑到了医院后院,坐到了头顶有路灯的长椅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腿间,终于哭出了声。
她不用压抑了,没有人,她不必担心被说装柔弱,装可怜,没有人逼着她道歉,没有人指责她欺负人。
江南知放任自己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抽抽搭搭的将情绪往回收,她的肩膀颤抖的很厉害,伴随着哽咽。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和,微微抬起头来,手臂跟着抬起,原本是想顺势擦掉眼泪的。
却在抬起头的时间,停住了。
江南知没有完全抬头,但她看到了面前递过来的干净手帕,她人一怔,顿觉不好意思。
竟然被看到了。
因为尴尬,她手指僵在身侧不断的收紧。
面前的手帕又向她眼前递了递,伴随男人温和好听的声音,“擦擦吧,用衣袖不太干净,也许会有细菌。”
这声音很熟悉。
江南知认出来,是那天和陈禾潞说话的...苏医生。
江南知下意识的将头抬起,看向了男人。
路灯灯光下,男人的脸朦胧又清晰,很好看,很舒服,也很...温暖,唇上挂着礼貌温和的浅淡弧度,他对江南知道。
“我只是恰好路过,你不用觉得尴尬,有时候压力大,我也会哭。”
“是...是吗?”
“当然。”男人道,“哭不丢人,反倒是很好的情绪宣泄的出口,拿着吧。”
像是被说服。
这一次江南知没有拒绝,她伸手接过了手帕,灯光下抬起的那张脸,小巧白皙又安静。
“很晚了,早点回病房休息。”
男人留下这句话后,离开了。
江南知听话的用手帕擦干净了眼泪,擦完后,她再次看向手中的手帕,深蓝色,材质只是摸一摸都知道很名贵,手帕的下方还有刺绣的S。
苏。
——
江南知在医院走廊的铁椅上睡了一夜,期间,周宴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
第二天醒来,身上有些疼,还有一些咳嗽。
江南知喝了热水,收拾好了自己,才走进病房去找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