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在这个时候坐上他这个位置,难道还能找出妥善的一条路来?
总不能加入反贼,从河边拽个一眼石人,就直接跟着喊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吧?
“原来夫君是在为钱财发愁啊!”
林小依眼前一亮,脸上露出‘我懂了’的高妙表情,一副兴致勃勃狗头军师的样子,再次谏言道:“既然如此,夫君不如”
她伸出素白纤细,保养的极好的秀手,四指并拢,大拇指略略弯曲,向下猛地一挥!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新皇看着这位秀美可人的妻子努力的在给自己出主意,也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小依虽不懂得庙堂之事,但心是毫无疑问的向着他的。
出的主意虽都是妇人之见,一片真心却是再贴切不过。
虽不可行,温度余存。
“不行啊,这样的事.父皇已经做过一次了。如今朕刚刚登基,虽要立威,却也不便造成过多杀伐。更何况外界本就不稳,不易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新皇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训斥她胆大包天。
当初太子谋反,宗明帝可是趁机驱使锦衣卫杀了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猪已经被宰过一次了!
剩下没动的便是真的不好再动,更何况如今外界局势格外恶劣,再玩这一出,指不定就要有人恶向胆边生,里应外合,敢叫日月换新天。
“这样不行,那也不好。那要怎么才能够筹集钱财呢?总不能将皇宫给拆了吧?”
林小依修眉也一同是皱了起来,似是感受到了夫君所面临的烦恼,竟已有些生气的样子。
见她这般模样,新皇反倒是又笑了起来,调笑道:“难不成伱忘了?皇宫已经拆一次了啊!”
“什么?”
林小依瞪着眼睛,很是有些疑惑。
“你那位故友的院门啊!还是你说要聊表朕的心意,非要把养心殿的门拆了给他当做院门送去,你自己都给忘了?”
新皇故作气愤的模样,一只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林小依的身上游走,时而掐来掐去。
想当明君太特么累了,脑子都快要烧坏了,就该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
“夫君.”
林小依略略嘤咛一声,按住新皇不老实的手掌,格外诚恳的说道:“我在为您排忧解难呢!”
“谁说这就不是排忧解难了?朕的皇后如此贴心,朕心甚慰,合该有些奖励。不如,再为朕生个龙子如何?”
新皇眉头一挑,看着她的目光已然有所变化。
“哎呀,先别闹。小依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次定能解决钱财不够的问题!”林小依握着拳头,语气格外兴奋的说道。
“哦?那你说吧。”
新皇将脑袋埋了进去,语气略有不清,“朕听着呢。”
“既然不方便杀,又不好征收,不如找百官收点议罪银如何呀?”林小依手掌轻轻覆在新皇的后脑勺上,柔声说道。
话语轻微,那双清澈杏目却幽深似海。
“议罪银?那是什么?”
新皇一怔,总算提起了别的兴趣,探出头来问道。
“就是根据犯案的大小,花钱赎罪,用在文武百官的身上,就叫议罪银好了!”林小依认真道。
这其实并不算什么高妙的点子,只要多在民间走一走,便不难知道有种东西叫做“保护费”。
当然,各地的情况不同,其称呼也略有诧异。
唯一不缺的,便是要收钱的地头蛇。
保护费跟议罪银唯一的差别,便是一个收升斗小民,交给地头蛇;一个收文武百官,交给皇上罢了。
“这能收多少钱?再说,这么收下去,岂不是告诉百官可以肆意作恶!”新皇一听便明白了,当即摇头。
“夫君,您就算不收议罪银,那些想作恶的官员就不作恶了吗?如今家国危难之际,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是小依的妇人之见,与您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林小依握住新皇的手,格外贴心的继续说道:“至于您说收钱不多,那可就不一定啦!小依这段时日行走在皇宫外,可是听说过朝中不少重臣、老臣在老家有着无数豪宅,良田万顷者都有呢!
这些人,夫君不好动,却能罚。此议罪银非为享乐,当为国事!便是后人谈及,也该是能够理解夫君为大月的一片苦衷,怎会有人胆敢苛责呢?”
小依只是起了个头,便不再过多的言语。
新皇却是愣在了那里,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
此言甚合他意!
宗明帝离世之后,他先埋父皇,再登大宝,为了不让吃相显得过于难看,他甚至决定年号下一年再取,今年仍可用宗明三十七年来称呼。
同样的权衡之下,他对于庙堂的肃清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很多老臣、重臣并不适合刚刚上位就卸磨杀驴。
林小依的提议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谁说就必须要自己派人逮着去拷打百官呢?
用议罪银的名义,让那群混账东西自己斗去吧!
不给的,便是自问无罪,等着弹劾!
给的少,隐瞒罪状,回头罪加一等!
给的多,值此国难之际,为国为民奉献钱财,有罪从无自是理所当然!
再说这个主意是林小依出的,跟英明神武的他有什么关系?!
一切都是为了大月罢了!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要一得,此言不假!
便是妇人,偶尔也能出个好主意!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被林小依给启发到的新皇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只觉得无数妙计已是一齐涌上心头。
当初弄死嬴王妃简直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那刁蛮女子哪里比得上小依贴心可人,懂得为国分忧的道理?
此法若是用的好,指不定他还能再捞一笔,充入自己的内帑!
原本困扰他的那些问题竟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方法之中迎刃而解!
朕的百官啊!
你们的罪,很大。
得加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