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身体这几天,老夫人又陆续让人送了些桂圆、红枣、黄芪、灵芝等。二夫人也送了些秋日里品相上好的葡萄和枇杷;就连府里的三姑娘,也让人送了一套胭脂水粉,说这是她和院里丫鬟们做着玩的,让桑拧月用个新鲜。
虽说不管是桂圆红枣,还是葡萄枇杷,亦或是胭脂水粉,在武安侯府这几位主子手里,不过就是些不显眼的东西。但在寄人篱下的桑拧月看来,主人送的一片树叶都是情分。
即便不提这些,老夫人德高望重,对桑拧月有救命之恩,桑拧月既已身体渐愈,于情于理都该去给老夫人请个安。
桑拧月最后给清儿整了整腰间垂下的玉佩,她看了看有些忐忑不安的弟弟,好生安抚,“清儿的穿着打扮都很得体,这方面不必忧心。只是侯府到底是勋贵人家,规矩大,咱们过去鹤延堂后,要格外谨言慎行一些。另外,这个时间点,侯府女眷也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清儿虽年纪小,但到底是我们家支应门庭的公子了,所以要格外守礼一些。”
清儿面颊微微红了红,“姐姐我都晓得的,不会冒犯了贵人。”
贵人二字有些烫耳,桑拧月抬起的手都顿了顿。但这是实情。不管是相对于周家、王家,亦或是还没家破人亡的桑家来说,武安侯府都是名副其实的贵人府邸。
承认自家不如人,这并不困难。
但桑拧月也不想弟弟谨小慎微到战战兢兢的程度,那会让人看不起。
桑拧月就道,“侯府助我们姐弟脱离困境,对我们有恩,我们心存感激,以后若有机会好好报答就是。只是,我们对侯府也不存攀附之心,等姐姐养好了身子,缓过了精神,我们就租赁个小院儿搬出去住。我们不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只是落难了,实在走投无路了,前来避难而已。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尽管我们人小力薄,但之后只要武安侯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姐弟也会全力以赴帮衬。清儿明白么?”
清儿郑重点头,“姐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姐弟俩脚步缓慢的往鹤延堂走去。
清儿心中仍旧有些忐忑,桑拧月则是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她到底元气大伤,短短三五日又岂能全部补回来?不过是能出来活动了,不给这府里的老夫人请安说不过去,因而即便还有些身虚体软,也硬撑着过来了。
姐弟俩走得慢,到了鹤延堂时,时间就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