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苑中灯火渐熄,鹤延堂中却还灯火通明。
老夫人见长子过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忙不迭询问,“可用过晚饭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可是衙门里烦心的公事都处理完了?”
沈廷钧在母亲下首落座,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手,这才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茶润唇。“大理寺的案卷何其多,怕是穷尽儿子心力,这一生都不一定处置的完。不过是捡紧要的处置了,其余的明天再审阅不迟。公事重要,在母亲膝下尽孝也是人伦纲常,不能疏忽懈怠。”
老夫人被哄得朗笑出声,点着儿子说,“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你啊,但凡把这点嘴甜的功夫用在女眷身上,怕是再好的贵女也娶进门了。行行行,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娘不说就是了。那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吃,本想过来陪母亲一起吃晚饭,熟料下衙回来时,半路遇上了昊升,这才耽搁了时间。”
梁家最近也不消停,因为梁母早年亡故的案子重新被翻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全,梁母死于非命。梁昊升为人子的要为母亲讨回公道,梁家却想息事宁人,梁昊升因此来寻他拿主意。
也是因此,两人叙话片刻,回来时天都黑了。
老夫人听到儿子说起“昊升”,忍不住唏嘘一声。
老夫人虽常年深居内宅,但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耳目。
更别提梁昊升和许知君一样,都是太子伴读,老夫人很难不对那两家多关注一些。
比起新昌侯府许家,梁家要更乱一些。
梁昊升之母是梁太傅的原配发妻,可惜命薄,早早病逝。梁府如今是继室当家,那继室也不是外人,正是梁昊升庶出的姨母。
前段时间就听梁府传出动静,说是梁昊升之母并非疾病沉疴而死,而是如今那位继室有心谋害,梁母才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