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手拿酒坛,衣着破破烂烂的单崖,出现在了人群中,店伙计赶忙迎了上去,并告知了他事情的经过。
单崖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嬉笑道:“老友?那位老友啊?”
“长相异于常人,披着黑斗篷,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衣,连鞋子都不沾灰尘,尤其是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早已超越了一些颠倒众生的花魁。”店伙计将自己所观察的一切,统统告知了单崖。
“到底是来了。”单崖拍打着店伙计的肩膀,道:“去!准备好酒好菜。”
“我不饮酒,准备好茶即可。”武神坐在斗神楼三楼窗台,看也没看二人,就好像这句话不是讲给他们听的。
店伙计不敢擅自做主,静静的看着单崖。
“好!”单崖点头答应了,他刚想抬头去看窗内之人,只听砰的一声,门窗被关上了。
店伙计紧张道:“老板啊,这人可厉害得紧啊,他屈指一弹,我们店内的打手就都倒下了,您可得当心啊。”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生死对我而言,已经是不重要了。”单崖将手里酒坛丢给了店伙计,不慌不忙地迈入斗神楼门槛。
单崖来到三楼门口,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武神此刻正手拿茶壶,将茶水倒入盏中,而后手掌隔空一推,盛有茶水的茶盏缓缓向单崖飞去。
最终,茶盏悬在单崖面前。
二人相望良久,武神见他不喝,便摇头笑道:“饮酒伤身,使人沉醉其中,逃避往事。人若不死,终有清醒的时候,我说得对吗?”
单崖端起茶盏洒在了地上,饱含泪水地走了过去,道:“逸儿,这盏茶还是敬给你死去的娘亲吧,是舅舅对不起你。”
他这么一说,令武神想起了刀气劈开的无尽深渊,而他的母亲,则是在那毁天灭地的刀气之下,灰飞烟灭。
她临死前一句话都未曾留下,甚至是一个动作,又或是连一个慈祥的眼神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刀气劈成了碎片。
而单崖也未曾留手,刀气落下的瞬间,他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哪怕是一个短暂的停滞,也不曾出现。
此事过后,单崖终日饮酒,想忘却那段他不愿回忆的往事,但他总会在酒醒时的第一时间,回想起当年的场景。
武神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放下吧。世上没有解不开的仇怨,更何况是亲人。”
“亲人。。。。。。逸儿,我不配做你舅舅。我不服输的精神害死了灵灵,杀死了我唯一的妹妹!”单崖捶着胸口,情绪极为激动。
“我娘她不会怪你的,我也不会怪你,我爹。。。。。。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释然了。”
“即便是你们都原谅了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灵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但她却死在了我的刀下。”
“我娘如果还活着,她也不想看到你整日借酒消愁。”
“逸儿,舅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死去的灵灵。”
武神起身站在窗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噗通!
单崖双膝跪地,内心犹如被撕裂般,泪珠沿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在地板上。
武神双手挽着他的手臂,亲自将他扶起,道:“做回你自己吧,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孤魂野鬼的样子。”
单崖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白衣上的灰尘,笑道:“逸儿,自幼你就是最爱干净的,你能为我脏了这身白衣,舅舅也就知足了。”
武神道:“衣服与习惯,始终无法与亲人相比。”
单崖直视着他说道:“我打算去一趟阵州。还有,孩子我也见过了,跟你长得很像。”
武神点头,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鬼门地牢
“来人啊!快来人!你们放我出去啊!你们抓我做什么?!”逐风四肢绑缚铁链,望着狱门方向大喊大叫。
轰~
巨大的监狱闸门开了,两名鬼门弟子拖着一位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人走来,那人面部朝下,两腿垂地,一路被拖至此,似是失去了意识。
二人随手一扔,将那人扔进了逐风的牢房。
逐风望着两名鬼门弟子,大喊道:“喂!你们不放我出去就算了,还让我跟死人住在一间牢房里。等着吧,报应马上就要来了,你们给我等着!”
“你们的报应已经在路上了!”
两名鬼门弟子扔下人便走,不管他如何叫骂,二人理都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