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几个呼吸之后,针金就死在了众人的眼前。
紫蒂凄厉的呼唤,大个子奋不顾身人,然后倒地不起……
人群沉寂了一下,便像是轰的一下炸开了。
“你给我放手!”紫蒂企图用力甩开黑卷的手,但黑卷仍旧牢牢抓住她的手臂,面色严峻。
“该死、该死!”鬃戈一面抵御着来犯的魔兽,一边咬牙切齿,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主人!!!”蓝藻大吼,也冲向针金的尸体。
“小心!”紫蒂心提起来,再次高声提醒。
但这一次,蓝藻飞扑到针金的尸体旁,却竟是没有遭受雷击。
“主人……”蓝藻抱住针金的尸躯,痛苦地悲鸣着。
他双眼通红,泪流满面,之前因为受伤,退到阵线后面,等待神术治疗,所以针金冲锋的时候,蓝藻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而等到他有了举措,一切都太迟了。
蓝藻的身躯佝偻着,将针金紧紧抱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人生的光明消散了,他的人生再次陷入到无边的黑暗当中。
无边的痛苦、迷茫,似乎形成了一个深渊,将他吞噬。
与此同时,还有无边的懊悔、对痂沙的仇恨,在黑暗中迅速滋生,凶猛积蓄!
“针金大人!!你杀了我们的针金大人!”许多人咆哮。
也有人双手抱头,呆如雕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针金大人死?他居然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不!”白芽呐喊,他反应过来,奔向紫蒂,“紫蒂大人,药剂,快快快,我们把大人救活!”
这句话却像是一道闪电,将紫蒂击得呆住,无声的泪水迅速流淌而下。
“滚开!”看到白芽扑近,状若疯癫,黑卷一手抓着紫蒂的手臂,一脚抬起直接将白芽踢倒在地。
“黑卷,你要干什么?!”苍须厉声喝问。
“快放开我家会长!”肥舌逼近。
“小子,你最好放开针金大人的未婚妻。这里容不得你撒野!”三刀手持匕首,满眼都是警告之色。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黑卷却诡异地笑起来,用嘲讽、轻蔑的目光扫视所有人,毫无惧怕之情。
“你们这群无知之辈,愚昧之徒!”黑卷昂首挺胸,高声大喝,“我才是针金!我才是真正的针金啊!”
众人震惊。
“你说什么?”
“你疯了吧?!”
“难道是受不了压力,崩溃了吗?”
然而,这时痂沙的声音再度传来:“他的确才是真正的针金,圣殿骑士,百针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也是你们一心想要追随的人。”
“听到没有,蠢货们!”黑卷瞪眼。
众人沉寂了一下,再次哗然。
“这两个人都疯了!”
“痂沙也疯了,难怪会这样做!”
“这或许不是神父的错,而是塔灵再捣鬼。”
“不,也许那件神器——美人鱼的童话在发挥作用,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苍须陷入沉默之中,他望着紫蒂、黑卷,又看向针金的尸体,脸上流露出思索之色。
“谁告诉你,这个被我劈死的罪犯,是真正的针金?”痂沙用充满嘲讽的语气道,“还是你们认为,我会蠢到以一位圣明教派神父的身份,公然谋杀一位圣殿骑士?我如果这样做了,要再多的功劳又有什么用呢?”
“还有,你们不觉得针金刚刚的举动,很冲动很诡异吗?”
“他为什么冲向第四层?只是因为我刚刚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
众人哗然的声音减弱下去。
“可他是神眷骑士,祈祷几乎都能得到大帝的回应啊!”有人反驳。
“他那是神眷骑士吗?你们见过真正的神眷骑士是什么样子的吗?”痂沙大怒,“好好看看,他身上的铠甲,他手中的剑!像不像枪蝎的壳,像不像刀锋蜘蛛的腿!!”
众人目光聚焦过去,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痂沙声音转缓,又变得柔和起来:“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也特别理解诸位。事实上,你们当中难道没有人觉得假针金的模样可疑吗?没有联想到枪蝎的壳,蜘蛛刀锋触脚吗?”
“只是你们想要逃生,想要活着离开这里,想要跟随针金,想要一个光明的前途。所以,你们就刻意地否决了这些可疑的地方。”
“这个假针金的确很有手段,他勾动你们心中的贪欲、私欲,让你们帮助他来欺骗你们自己。”
痂沙顿了顿,然后郑重地宣布:“你们都被他骗了!”
众人惊疑不定,白芽刚刚被黑卷踢到在地,现在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黑卷冷笑,他扫视周围的人:“看看你们现在的表情,还真是精彩!”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圣明教派的神父大人,那我这里还有一个人证呢。”
“紫蒂,我的未婚妻啊,快告诉他们真相!”黑卷用凌厉的目光盯住紫蒂。
但紫蒂已经哭成泪人,任由手臂被黑卷牢牢控制,她呆呆地望着少年的尸体,一动不动,神情迷茫无比,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黑卷的话。
黑卷冷哼一声,对紫蒂非常不满,他扫视周围:“你们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她已经默认了。”
的确,紫蒂这份诡异的状态,已经足以验证黑卷、痂沙的话了。
全场一片死寂。
只有楼下魔兽的厮杀声不断传来。
这一刻,黑卷大感满足,他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从未变过,但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站在沉默如死的人群中,黑卷再次傲然宣布:“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我是真正的针金。”
“我才是针金!”
我是针金……
童年的针金站在一片血泊中,周围都是他兄弟姐妹的尸体。
而shā • rén凶手此刻蹲在针金的面前,清秀的面孔带着迷人的微笑。
凶手伸出纤细洁白的手,轻轻地抚摸针金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童年针金瞳孔早已缩成针尖大小,浑身僵硬如死,整个身心都被恐惧充斥着。
“不乖乖回答姐姐的话,会死的哟。”shā • rén凶手笑眯眯地道。
童年针金浑身剧颤,张口想要说话,但他牙齿剧烈打颤,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惊恐至极,极度焦急,额头的冷汗不断顺着脸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