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妄想。
顾朗的尸体,是她亲眼看着警察从树林带里抬出来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给顾朗做了DNA鉴定,确定死者就是顾朗本人。
同时,他们在顾朗的车上采集到一枚他人的血液样本。
顾朗开的那辆车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撞在了公路旁边的护栏上,车祸原因是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
车因为撞击被迫停下,车内的安全气囊膨出,保了顾朗一命,但有别人将他从车里拖出来,带去了路旁的树林带,顾朗挣脱了,逃跑时,被人从后面连开数枪,其中一枪,一枪爆头。
他倒在了泥泞的血泊之中。
那天,大雨冲刷了几乎所有有关凶手的印记。
唯独车里那枚不属于顾朗的血迹。
沈婳看着桌上有之前她买的苹果。
已经好几天了,有点放蔫了。
“我想吃苹果,你给我削苹果,可以吗?”她抬头,目光诚恳带着温柔。
傅澄海看一眼桌上发蔫的苹果,蹙眉问:“这都蔫了,我让人送新鲜的过来。”
沈婳抱住他腰身,偏执道:“不要,我就要现在吃,吃你削的苹果。”
傅澄海无奈,“行,我给你削。怎么突然撒起娇了?”
沈婳脸热,用无理取闹掩饰自己的慌乱,“不行吗?你不喜欢?”
傅澄海轻轻刮一下沈婳的鼻头,“怎么可能不喜欢。”
沈婳心头微凛。
没想到傅澄海竟然会这么说。
傅澄海拍拍沈婳的胳膊,示意她先放开他,不然他没法起身给他削苹果。
沈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他没松手。
她连忙收回手,傅澄海拿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和苹果,去了厨房洗刀洗水果。
茶几上留下水果刀的塑料刀鞘。
沈婳盯着刀鞘发呆。
曾经,在午夜梦回时分,沈婳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自己趁傅澄海睡着的时候,划他一刀,就能拿到他的血液样本。
这是见效最快的方式。
比拿到他Ji
g液要快得多。
但这样,她也会因为故意伤害,甚至故意shā • rén被起诉,被傅澄海送入监狱。
如果傅澄海真是凶手的话,她进了监狱,就没法亲手报仇,等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她不能。
沈婳在心中祈祷。
如果傅澄海削苹果削到手就好了。
这是沈婳这辈子做过的最“恶毒”的诅咒。
当然,“诅咒”没那么容易应验。
傅澄海以前可是大夫,手术刀是他吃饭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在用刀的时候,伤到自己。
非但如此,他削苹果皮的技术还很好,一圈又一圈,从头到尾没断过。
削完后,他又给苹果切块儿,插了几根牙签,将整盘水果端了出来。
“尝尝,”傅澄海将果盘放在沈婳面前。
沈婳拿起用牙签扎住的一块儿,轻轻咬了口,她好奇地问:“你以前给曾妤削过苹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