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一团和气,驴粪蛋子表面光哟!”
说到这,老爷子又笑笑,“当皇上的,下面人糊弄是常事。都说天子一言九鼎,可天子呀,他娘的不出紫禁城,连个屁都不是。天下聪明人多,有鬼心思的人更多。”
“当皇上靠命,投胎好就行。天底下比皇上脑子快的人,大有人在。”
“孙儿谢皇爷的敦敦教诲!”朱允熥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爷子又是撇嘴,“少拍马屁!”说着,微微叹息,“咱知道,这事就算咱不管,你早晚也要修理那些遭文的书生们!可是咱呀,不愿意让你留下坏名声!”
“你爷爷这辈子,面子底子里子都他娘的丢干净了,死了之后定是万人唾骂的。虱子多了不痒,骂名多了不愁!”
这时,老爷子回头,对身后茶桌边坐着的宋国公冯胜道,“老冯,有凤阳的老家找你门儿上了,你咋办呀?”
今日朱允熥和老爷子微服出来,一是来皇榜这边看热闹,二来也是让老爷子散散心,所以临时抓了宋国公冯胜作陪。
老国公闻言,微微一笑,“皇上,您知道臣,这辈子好事坏事都干了不少,但从没让自己乡亲吃过亏!”说着,又笑道,“咱们凤阳虽不是杀出文曲星的地方,可那边的学子受了委屈,臣还真要豁出这张老脸,去跟那些遭瘟书生们说道说道。”
“哈哈!”老爷子大笑道,“对,他娘的,咱们凤阳老乡,凤阳的读书种子,他们也敢不取,翻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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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落第举子们公然大喊此次科举有猫腻的事,就在京城之中不胫而走。甚至。越传越是邪乎。
长街之上,百姓们还没看到新科进士跨马游街,却先看到了集体暴走,到处告状的举人们。
北方数省中,只要有在朝为官的,当大官的,马上就遭到了学子们的围追堵截。
曹国公李景隆刚在理藩院衙门出来,理藩院现在连框架还没搭起来,刚选定了办公地点。就在大明门边上,原靖江王一系在京的藩邸,被礼部和宗正府收回来之后闲置着,如今正好可以拿过来用。
李景隆的马车奢华宽大,里面坐上三五个人犹自宽松。
他和杨士奇,在车厢中相对而坐,品茶说笑。
“恭喜恭喜!”李景隆笑道,“一甲第十名,也算是名至实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