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作甚?有话不方便说?”朱允熥笑问。
“老家那边听说臣妾家里发达了,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认亲。有个老头儿说当年给了我爹一块饼子,救了他一命,如今舔着脸直接上门给他儿子求官来!”赵宁儿气道,“您也知道,臣妾父亲是个拉不下脸的人,虽不敢答应他,可自从和老家那边联系上,没少往那边折腾东西,娘进宫找臣妾哭了两三场。”
说着,又重重叹气,“臣妾母亲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爹爹老家那些人是竿子打不着,给点东西也就敷衍过去了。可臣妾母亲那边的舅舅们姨娘们却是实打实的亲戚,昨日臣妾母亲进宫,说二舅母直接带着儿子就住在家里了,口口声声求给他儿子一个好出息。”
朱允熥开口道,“你娘求你了?”
“话里话外也是那个意思!”赵宁儿叹气道,“说实话,当年臣妾家里日子一般般的时候,母亲家里那边确实没少搭手儿。可一码归一码,臣妾还没糊涂到帮他们说话,给他们好处的份上。”
朱允熥笑笑,赵宁儿是出身不高,可也是七巧玲珑心的女子。本来外戚就惹眼,大明朝那些官们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后的亲戚,那是真弹劾呀!
去年春节,朱允熥不过是多赏了赵家一些丝绸,督察院的御史们就跟被刨了祖坟似的,折子好似雪花一般。
“你舅母家的儿子,想要什么出息?”朱允熥又笑问。
“臣妾没问,也不想知道。人那都是贪得无厌的,今日给了小的,明日又要大的。”说着,脸上带着三分恼怒,“臣妾姨娘家的小子在外头和人有了口角闹到官府,您可知他在堂上说什么?”
“他说他是皇后的亲表弟,当今太子爷的亲表舅!差点把人家高淳县太爷给吓跪下!”
朱允熥微微皱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臣妾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赵宁儿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愤愤,“臣妾已经把母亲说了一顿,亲亲们取钱咱们给,但是这些事既然知道了,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现在不让他们知道厉害,早晚要惹祸!”
说到此处,又叹气道,“说到底还是臣妾出身不高,不然的话家里也就没这些乱七糟的事了!”
“趋炎附势人之本性,就算你是当朝一品大员,或者国公的女儿,亲戚就不攀附了?可能要得还更多些!”朱允熥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反正您放心,臣妾这边绝不因为娘家怎地,就跟您开口要这要那!”赵宁儿忽然靠在朱允熥的脖颈上,从后背搂住,“臣妾知道自己的本份!”
朱允熥点点头,反手萦绕,忽然一笑,“方才看你腰上有赘肉,是真胖了!”
“哼!”赵宁儿嗔怒,轻轻给了朱允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