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一笑,“敲打谈不上,大概是有些事他们想明白了,一大早就找您和孙儿表忠心来了!”
老爷子想想,“你小子跟你爹一样,有啥事都不直说,蔫巴的坏!”说着,对朴不成道,“让他们几个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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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公冯胜打头,身后跟着一群老头。
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庄子的景色,这些一辈子shā • rén放火坏事干了一箩筐的老杀才,平日几鞭鞭是看着垂垂老矣,但浑浊的目光之都带着几分血腥和杀气。
但此刻,他们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庄稼地,看着茂盛的植被,清澈的池塘。浑浊的目光忽然之间变得平和起来,甚至看向那些带着芬芳的庄稼,眼神涌动出如老爷子一样的柔情。
归根到底,抛开shā • rén放火的外衣,从根子上说他们都是庄稼人。
他们的父辈祖辈祖祖辈辈,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曾几何时,他们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如同祖辈那样,用汗水在土地上耕耘,换来温饱。
“我小的时候,七岁那功夫,其实我家光景还算不错。靠淮河边上几亩地,都是水田。我娘在后院养了猪,还有鸡鸭。我是我爹四十岁上得的儿子,最是疼我,还给我抱了一只狗儿养!”
“平日我跟着爹上田,那狗就跟在我身后。那狗懂事哩,就沿着人的脚印走,有生人靠近我家的田了,那狗就呲牙猛蹿。可他知道不能乱咬人,就是吓唬!”
老头们看着眼前的庄稼地,景川侯曹震缓缓开口,语调是从未有过的真挚平和。
“可惜呀,几年后他娘的一场大水下来,淮河决口子我家的地颗粒无收。朝廷拉了我爹和大哥去修河,再也没回来。我娘病得起不来,没钱抓药,干挺着死!”
老勋贵们都默默听着,脸上似乎也都在追忆往事。他们这些老兄弟,虽然一辈子都在一块儿,干好事干坏事都在一块儿,可这等当年的心酸事,谁都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