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外边歇歇!”狱卒客气的把五爷请出去,笑道,“回头我再给您踅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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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外头,一直旁观的朱允熥都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这场面,看着都吓人,莫说那死囚汉子了。别说他一介草莽,任他哪位英雄好汉,怕是都扛不住。
见朱允熥有些脸色不好,李景隆转头对刑部主事张彦青说道,“你们刑部都养了一批什么牛鬼蛇神?啊!”说着,又赶紧对朱允熥请罪,“皇上,臣孟浪了,不该带皇上来这”
“你们有什么错,是朕自己要看的!”
话音微落,就听刑房中传来那汉子的招供声,“案子是我和田九成做的,他是陕西”
“不是山东人吗?”那狱卒喝道,“前几番审你的时候,你说他们是山东响马。”
死囚壮汉无力的说道,“那是骗你们呢!”
“这次说的是实话?”
“绝无半句假话!”死囚汉子虚弱的笑笑,“我现在只求速死,再说假话反而死不痛快!”
“算你识相,继续说,田九成还有谁?他们是陕西哪的?贼窝在何处?”狱卒又是连番喝问。
“他们的头领是田九成,其他人李普治,高福兴何秒顺,王金刚。他们多是沔县人,人人都善骑马。田九成等人曾在卫所当兵,后来出逃”
卫所的逃兵?
外边朱允熥听得真切,马上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抢劫官府仓储的案子。
同时,李景隆的眉头也紧皱起来。
“万岁爷,确实有这么回事!洪武是二十五年,宁夏中护卫有两哨兵马二十四人,莫名其妙的当了逃兵。一并消失的还有十七匹战马,十杆盏口铳,八张弓,十六副铁甲!”李景隆虽然看着没正形,但涉及到这些军事档案,却是张口就来,“为此老皇爷震怒,宁夏中户指挥使及千户以上全部斩首,其中还包括一个侯爷!”
“你去审!”朱允熥郑重的对李景隆说道。
后者立刻点头,带着张彦青直接进了刑房,等狱卒们行礼之后,李景隆直接坐在主位上,开口道,“你说的是,你和田九成等陕西逃兵,一块抢了扬州驿的仓储?”
“是!”
“他们以前在哪当兵!”
“宁夏中护卫!”
“你们怎么认识的?”李景隆再次追问。
“田九成等人当了逃兵隐姓埋名,窜到扬州这边的时候,曾在法雨寺下辖的庄子中当过庄头护院,我和他们就在那时结识。后来朝廷,不许寺庙有田地清查庙产充公,他们没了生计,开始做绑匪强人!”
刑房的门开着,朱允熥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乍一听那死囚的话似乎是天衣无缝,可仔细想想却是漏洞百出。
隐姓埋名四个字谈何容易,没有官府开具的户籍凭证路引,就是良家百姓都不敢出门,更何况一群逃兵。
再者说他们从陕西窜到扬州,光是隐姓埋名四个字可远远没有说服力。
“不过他们只是求财,不shā • rén。我在衙门做弓手,遇着他们绑票的事,都是我去说和。本来大家就相识,一来二去的颇对脾气,就兄弟相称!”死囚继续说道。
“兄弟?呵,倒真是兄弟,你因为丢了差事泄愤,他们就帮着你一块抢劫了扬州驿!”李景隆冷笑道,“而且他们还分文不取,都把钱给了你,这恐怕不但是兄弟义气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