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推开房门,看着门外那双还沾着昨日泥土的布鞋微微皱眉。
然后他的目光,忽然被不远处坡田上一个身影吸引。
田垄之中,那人脊背弯曲,轻柔的小心的摘除着隐藏在田间的杂草。
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叫骂,“他娘的,不给肥你们不长,给多了呢草又出来了!他娘的,真应该把那些说种田容易的遭瘟书生们都抓起来,一人发一把锄头,让他们种地去!”
听声音,看身影,就知道是老爷子。
朱橚看看天,伸手唤来一个小太监,低声道,“太上皇几时起来的!”
“回五爷,老皇也是寅正一刻起身的,没用早膳就直接下地了!”那小太监低声道。
朱橚一惊,继续问道,“他天天如此?”
“是!”
“干啥呢?”那边,忽然传来老爷子的喊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起来了看你爹在地里干活,你也好意思在那站着看?给咱滚过来!你个狗日的!”
“哎哎!”朱橚忙答应,穿上那双沾满泥土的布鞋,朝坡田跑去。
“你狗日的从小就爱耍小聪明。”老爷子嘴里不依不饶,“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着四六!”
“父皇,儿子来了!”
朱橚苦笑,朝山坡上走,下一秒感觉脚下一软,啪叽一声,一阵腥臭。
低头一看,鞋边一圈黄色的黏糊糊的
“呕!呕!”
当场,他就干哕起来。
“干啥呢?”老爷子又骂道。
老爷子身后朴不成颠颠的下来,走到朱橚身边,低头瞅瞅,抬头喊道,“皇爷,五爷他踩着屎了!”
“谁拉的?”老爷子大怒,“谁?”说着,继续骂道,“敢随便往咱的地里拉屎,谁呀?活拧歪了?”
朴不成又低头看看,“皇爷,应是您早上起来放猪的时候,那头跑到地里的猪拉的!”
“呕!”朱橚恶心的把站着黄呼呼黏糊糊东西的鞋,在泥地上蹭着。
但是不蹭不要紧,一蹭好似味儿更大了。
“看你那熊样!”老爷子骂道,“猪粪你没见过?他娘的,你当你是啥富贵人家大少爷呢!滚过来!”
朱橚早上刚起来,脑子还没清醒就被老爷子劈头盖脸好几顿臭骂。本来他心中组织了许多,如何讨好老爷子的说辞,此刻全都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