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并没有动,轻轻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轻叹,“你我共事多年,又如何不了解我的性格,为将者,生死由天,却不可临阵退缩,你可明白?”
副将肃然起敬,再次深深一揖。
“将军大义!”
王贲没有回答,目光远眺,深有感触,逐而露出苦笑。
“吾为将一生,杀敌无数,面对此局,竟毫无破局之法,真乃讽刺也!”
“反观李肇,他是好样的,吾远远不及他也。”
“真是可笑呀!一百军面对贼寇数千人攻击,可杀贼五千,自身却毫发无损,再观吾,手执三千军,却毫无胜算,还可能面临全军覆没。”
“哈哈!可笑至极。”
副将听出,将军这是自讽,极度的自讽。
“罢了,为将者,死又何惧。”
说话间的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贼寇接连集合,密密麻麻地汇聚于山口之际,有个地方却显得很奇特。
不远处密林中,杂草茂盛,葱葱郁郁,足可将一人覆盖。
这里是静止的,有大鸟在腾飞降落,玩得甚欢;小鸟追逐,穿梭其中,有野兽驻足,似有兴趣地看着山口之汇聚,却也惊不动牠们。
但牠们不知的是,在杂草中,一条条全身裹满绿草枝叶的东西在挪动着,速度不快,却能毫不影响到周围禽兽。
他们就如一条条草虫一般,向着山口靠近。
山口内,高处。
铿锵!
王贲的剑出鞘,闪现锋芒,“走,随我杀敌!”脸露坚毅。
神情慷慨激昂,英勇就义之气荡漾。
“诺,愿陪将军走一遭,如有来世,末将还愿做将军马前卒。”副将的剑也出鞘,直指山脚下,决死之意甚浓。
“走!”
可,就在他们要走之时,突地听到一声“嘭”之巨响,两人忙停住脚步,不解往下望去,这一看,着实惊了惊。
只见,在贼寇汇聚之地,发出一股浓烟,迅速升起,伴随着的是数声惨叫和杂乱声,接着周围的人似中了邪一样纷纷溃倒,显得多么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王贲连忙问。
副将也一脸懵逼,正欲猜测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贼寇上空,数以百计的竹筒从天而降,竹筒上冒着炽热的火光,就算在烈日下也特别显眼。
从外形看,竹筒和一般竹筒无任何区别,只是被削成一节节,还颇有分量。他们看清楚了,此竹筒乃从密林中被抛出,一道道抛物线在空中呈现。
“此乃竹筒.”
下方,贼寇们也看到这一幕,皆好奇地抬头瞅着,不知所来何物。
旋即,竹筒在贼寇集合之地砸下,顿时,发出‘啪啪’的砸地声,在人群里滚动,可火光并未熄灭,滚向周围。
“这是什么?”
“不好,快躲!”
可,已经迟了,竹筒骤然炸开,如一轮烈日绽放烈光,烈光带着可怕气浪席卷,发出无数的‘嘭嘭嘭’之声,接着便是浓烟滚滚,很快将贼寇覆盖。
啊啊啊!
一时,无数惨叫声起,还伴随着惊恐,这一刻,队伍全都乱了。
刚被推来的阑车和行马成了障碍物,被他们狠狠砸下,化作碎物。
人群中,无数的人在哀绝中倒下,身体被竹筒内爆发出来的细小而恐怖的东西射中,如被阎王夺命,痛苦地惨叫着。
一时,这里成了人间炼狱,分外惨烈。
但,这还未完,紧接着空中又是一轮又一轮密密麻麻的竹筒砸下,在各处爆响,触目惊心。
贼寇们已看不到谁和谁,他们拼命地奔跑着,欲要离开此地,可迟了,在外围,不知那里传来“突突突”的声响,无形的恐怖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霎时,血流成河,碎肉横飞,场面一度陷入崩溃。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正欲奋死殊杀的王贲两人看出如此惨烈的场面,脚步竟然移不开,两眼死死地盯住下方。
有一种就算不身在其中也颤出一身冷汗感觉。
在他们眼前看到的是什么,看到本来士气高涨、无可匹敌的四千多贼寇,顷刻间便分崩离析,在竹筒不断袭击下,在无法散去的浓烟中,倒的倒,逃的逃,惨叫的惨叫,分外混乱。
也就是说,这么一支足可虐杀他们的队伍,就这样被捣碎,再无无可匹敌可言,这只是发生在须臾之间。
着实令他们惊吓。
“究竟是何人拥有如此手段?”王贲完全想不透。
“将军,天助我军也,正是时候。”王贲的呢喃被副将打断,他猛然回过神来,脸露喜色。
“是也!此刻贼寇溃散,正是我军出击之时。”
“快,传我令,出山屠贼。”王贲狂叫着,显得无比急促,可话音刚落,在那密林当中,同样响起一声急呼,“兄弟们,拔剑,有机枪暗器者开路,给我杀。”
顿时,密林草丛中站起了一条条绿草大虫,绿草之上冒出了闪着寒光的剑,剑被举起,大虫动了,迈开迅疾的步伐,向着混乱的贼寇扑去。
“这是,野人?”看着这一幕的王贲一阵恶寒,但他知道这绝不是野人,“李肇?”
王贲终于认出来了,他认真地数了数,绿草野人刚好一百零一人,不正是李肇所属吗?
“果然是我大秦之勇士,真乃英勇呐!”
王贲再也压抑不住激动之心,整个人从高处跳下,高呼‘我大秦勇士,随我出山杀贼’,便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的勇被李肇激起,他的豪气被李肇所引,他的自尊被李肇所伤,他不能落后于李肇。
“杀!”
二千大军破山而出,汹涌向战场,所过之处尽是惨叫,真正的血流成河在形成
“报!”
半山腰。
嬴政双手捏紧,手心尽是冷汗,是紧张所致,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山下,却只能看到漫漫的秋的苍凉。
突听斥候之报,整个人显得更紧张,连忙稳了稳心神,问:“快说!”
“大捷,陛下,大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