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落和应九望不约而同停下步伐。
大晚上的,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看到个背着竹篓穿着粉色花衣的小女孩,别提有多惊悚了。
方知落再一次质疑自己穿的到底是不是龙傲天升级流打脸爽文,他咽了口唾沫握上破剑,却在注意到小女孩无神的双目时,微微愣住了。
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走动的步伐不慢却略带僵硬,眼中没有光彩,但发觉方知落的注视后,她抬起头来,扬起一抹笑。
纯真,甜美,如遇希望。
方知落下意识松开剑柄,应九望却低语道:“傀儡缚灵?”
陌生的名词无疑是方知落的知识盲区,他茫然转头,只见应九望盯着小女孩眉头堆得极高,还在出神。
突然,方知落衣摆微沉,他低头一看,三魂七魄差点被吓走一半。
刚刚还在十几米之外的小女孩站在他脚边,拉着他的衣摆,扬起纯真的笑容道:“仙长,你要买果子吗?甜甜的果子。”
她半扭过身露出竹篓里饱满圆润的梓归果,看着方知落的目光中满是渴求,眉宇也柔软下来,发丝却在夜风的轻拂下僵硬的垂着。
“你是朵朵?”方知落忍着别扭,警惕的半蹲下-身问道。
女孩点点头,又挺了挺竹篓,“仙长买果子吗?”
“你告诉我这果子从哪里来的,我就把你的果子全买了。”方知落审视着她,余光向下。
她和镇长的死有关系吗?
朵朵的脸重新变得僵硬,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转身指了指夜色下少乡镇后黑漆漆的大山,“那里,有很多。”
说完,她背对着方知落让他看竹篓,“买吗?”
她对卖果子很执着。
方知落从百宝囊中摸出灵石,朵朵看着灵石摇摇头,僵硬的重复:“卖,不换。”
她不认识灵石,只以为方知落要拿这块漂亮的石头和她换果子。
方知落意识到凡人根本用不上灵石,换了在世俗挣来的银子,一大把都给了朵朵,朵朵却没有接走,而是挑了一块最小的,又拿竹篓怼方知落,“谢谢仙长。”
她表情僵硬,行为举止间却有说不出的可爱,是个真诚不贪心的好姑娘。
方知落一袖子把梓归果收走,摸了摸她的脑袋,入手的粗糙让他动作稍停,又当成什么都没察觉,问道:“为什么要大半夜卖果子?”
朵朵抬起头来看他,似对他的举动略有诧异,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娘,生病,卖果子,银子。”
她一字一蹦说得艰难,完全没有此前要他买果子时说的话流畅。
说完后,她还抬了抬手,指甲盖大小的银块安静躺在她白皙的掌心里,方知落愕然。
朵朵又对他说了一声谢谢,背着空空的篓子僵硬走开,她一路向东北,行进的方向正是她刚刚指的那座山。
方知落犹豫是跟着她还是去找有可能躲藏起来的邪修,应九望忽然拽着他的手腕跟上了朵朵。
好了,不用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