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爷子应允了自家孙女的话后,便自顾自地走进一间屋子里,应是为周清暮取草药去了。
周清暮便坐在屋檐下,一边喝着酒,一边运转功法,吸纳天地灵气,待得真气完全恢复好之后,便运转真气用以止血疗伤。
此时,初见取下草帽,蹲在周清暮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周清暮疗伤喝酒的模样。
不过毕竟此时的周清暮真气太过孱弱,单一真气疗伤,恐怕需要恢复的时日太多。
好在那位老爷子很快便取来草药,初见兴冲冲地接过来后,就要为周清暮敷药。
周清暮见状忙道:“姑娘不必了,我自己来便是。”
可初见毕竟是个有些直率的性子,在他说话的时候,便已将草药敷在了周清暮被撕裂的衣衫那裸露出来的肩头上。
一股剧痛自肩头传来,周清暮的话也便没了下文。
周清暮运气抵挡疼痛,初见小心翼翼地为他敷药。
而初见爷爷就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眸之间有着浓浓的复杂之色。
在二人都未察觉之中,老人叹了口气。
时间一转眼,便已是次日清晨。
周清暮昨夜或许是受伤的缘故,也或许是劳累,竟是在初见为他敷药的途中便靠在木栏边沉沉睡去。
而一睁眼,他便又躺在了昨日醒来的那张柔软床榻上。
那位昨夜为他静静敷药的姑娘,正靠在他的床边酣睡,口水自嘴角流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周清暮的身上,他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仿佛要抓住阳光,最终却是以失败告终。
而当他转头看到那位山野姑娘靠在床榻睡觉的模样,竟是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
好在初见并非睡得太沉,在感觉到周清暮已经醒来后,也便很快醒了过来。
只不过,在她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嘴角,却看到口水的时候,小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周清暮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着:“没事,姑娘这般模样其实甚是可爱。”
年龄不过二十的姑娘没有回话,但脸蛋儿却是愈发红了起来。
旋即,二人共同走出门,这时,周清暮才知道,原来昨夜在他睡着之后,初见不愿吵醒他,便请求爷爷将他抱回了屋子里。
只是这爷孙二人生活的老屋子太小,她也便就没有睡觉了地方,只好靠在床榻边将就了一晚上。
也就是说,这位姑娘其实已有两个夜晚没能好好睡觉了。
听完这些话后,周清暮甚是惭愧,连连说道:“初见姑娘,我是修炼之人,其实我是可以不用睡觉的,你昨夜应当直接叫醒我的。”
“没关系啦!周公子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这般,初见每天都生活得可开心了,只是睡觉将就些,不碍事的。”初见却是立马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言语温柔。
周清暮还是觉着有些愧对这爷孙二人,自己这条命本就是被他们所救,如今又太过难为这爷孙二人了。
然而此时,老人已是默默端着两碗豆饭自灶房之中走出,放在院子里的木桌上。
这时,初见便又笑吟吟地跟在爷爷身后,去灶房端来饭菜。
看着这一幕,饶是周清暮多年苦难铸就的心境,竟也是有些恍惚。
吃完饭后,老人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向初见挥了挥手,吩咐她去村子里的另一块园子里摘些菜。
初见笑着点头答应,戴好草帽,拿着一个菜篮子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周清暮回首望了一眼初见的背影,他已是明白老人是何意,很快便转过头来看向老人,率先开口道:“敢问老先生,此地究竟是何处?”
老人叹了口气,沉声道:“这里是桑村。”
周清暮却是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看着老人。
这并非真正的答案。
“年轻人,我不管你来此是何目的,但只要你不将孙女搅进去,老头子我定是不会多管闲事。”老人抬头与周清暮的目光相对,草帽之下的有些发黑的脸庞此时却显得沧桑。
周清暮点了点头:“此事我自然能答应,在下也并不愿让初见姑娘陷入危险之中。只是在下实在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只希望老先生能不吝告知。否则无论如何,就是死,我也不会离开此地。当然,老先生完全可以不用在乎我这一介外人的死活,但我想,老先生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与想做之事吧?”
老人沉默。
“据昨日来看,那座山里的凶物恐怕也是侵扰此地许久,对于你们而言,更是苦不堪言。若是老先生愿意将一些事情告知在下,在下愿为桑村解决那山中祸患,至死方休。”周清暮喉咙滚动,随即郑重说道。
非是周清暮太过执着,而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