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现在老梁每天的配额就是两颗。
晚上带去酒店,睡觉前服用。
安慰自己,就当是吃安眠药。
可这会儿,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压力又来了,便管不了那么多。
大白天的,先给自己干进去两颗,免得出事。
然后才去卫生间洗脸,收拾厨房。
一通磨蹭下来后,他才终于走进梁鑫的房间,露出一个微笑:“想说什么?”
“哦……”梁鑫看看老梁,内心实在有点余心不忍,继续压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的亲爹,可他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手头的事情拖不得,只能直言说问道,“一百块有吗?”
老梁听到只要一百块,神情明显放松下来许多。
“有。”他连问都没问梁鑫要做什么,转身就走进隔壁房间,拿了两张百元钞出来,递给梁鑫,“不够再说,我再想想办法。”
“够,相当够。”梁鑫毫不扭捏地接过钱,又对梁鑫道,“我们学校有个服务中心,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些上门家教的工作,我这两天去面个试,地方有点远,我身上没钱了。”
梁鑫把手里的两百块抖了抖,“路费。”
“哦……”老梁恍然大悟,又提醒道,“别让人骗了啊。赚不赚钱的,无所谓,你现在只要好好读书,家里头供你读个大学,还是供得起的。一年学费也才个铜板啊?”哪怕兜里现在半毛钱没有,可说话的口气,依然分明没把一年五千块的学费放在眼里。
梁鑫笑了笑,说道:“能分担一点是一点嘛,老让我妈掏钱,她又得跟你吵架。”
老梁一阵长长地沉默。
然后拍拍梁鑫的肩膀,“唉,娶老婆,还是要娶个聪明的,长得好看,一点用都没有……”
那你年轻的时候,还不是用得很嗨皮?
梁鑫心里吐槽,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想了想,忽然又冷不丁问了句:“爸,你以前说你有个熟人,英语一句不会,就敢去美国跟人做生意的,现在人还在W市吗?”
“啊?”老梁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哦……你说陈光建是吧?”
“嗯,好像是这个名字,听你说过好几次的。”
“还在,应该还在的。”老梁道,“我去年还是前年,还在酒店里看到过他,没好意思跟他打招呼,他没看见我。怎么了,你问他干嘛?”
“没什么。”梁鑫道,“我们学校的那个创业中心,要搞个网站,你不说那个陈光建对因特耐特很有兴趣的吗?我想去问问,看能不能给学校牵个线。”
“这样啊……”老梁又想了想,说道,“他说搞网络的东西,都是两千年左右的事情了,现在过去这么久,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要不要爸帮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合适吗?”梁鑫坐在电脑桌前,扭头看看老梁。
老梁有点被梁鑫的眼神刺痛到,却还是忍痛叹道:“唉,你要是早几年出生就好了,爸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01年老梁在那场大会上的病发事件,相当于在半个W市的政商界头面人物面前,彻底把脸丢干净了。他现在就算给人打电话,对方都大概率不可能会理会了。
更何谈,把儿子推荐过去……
“我自己去问吧。”梁鑫站起来,给了老梁一个拥抱,“放心吧,这点事情我要是都办不了,那十二年的书不就白读了?陈光建的厂区在什么地方,江北吗?”
“不在江北”老梁道。
“不在江北?”梁鑫一愣,放开老梁。
老梁给他指路道:“就在市区,往西边,稍微走一点,坐公交车十几站就到。不过那是他早年的厂区,现在还在不在那边,我就不清楚。”
“没事,先去看看再说。”梁鑫嘴炮归嘴炮,真干起活来,也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雷厉风行道,“我还以为在江北工业区呢,原来这么近……干脆,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