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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省城某琴房里,安安猛打了个喷嚏。
“安安,怎么了?”
“好像感冒了唉……”
“这几天太累了吗?”
安安摸了下胸口,叹道:“每天都比别人多带好几斤肉出门,当然累啊……”
“……”
……
“阿公,你昨晚睡得可以吗?累不累?”
八点出头,梁鑫陪着滕增岁从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出来。滕增岁的精神看不出好坏,不过就算再差的状态,只要有人前呼后拥,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早上前来接驾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进医院不大的地库,没一会儿,五六辆车子组成的车队,便招摇上了马路。梁鑫和滕增岁同坐一车,两个人坐在后排,柳枫坐在副驾驶座。
等车子开出足有半公里,滕增岁才缓缓对梁鑫说道:“我昨晚上快十一二点的时候,跟钱杭资本的沈瑞龙,聊了下关于你的事情。”
梁鑫静静听着,不说话,不打断。
滕增岁顿了顿,继续道:“沈瑞龙要集团以换股的形式,交给你一部分东风投资的股份,但是以三金科技目前的市值,和东风投资比,还是没有可比性的。不过既然沈先生坚持,这部分股份,我们可以给你,不过也有条件。那就是按东风投资集团的惯例,凡是握有集团股份的人,都将自动成为我们董事会的董事,在一些会议中,享有投票表决的权利。
但是我跟沈先生聊过后,沈先生已经同意,剥夺你作为东风投资集团董事会董事的权利,以后东风投资的各项决策,你可以列席旁听,但只能看,不能说。没问题吧?”
“没有。”梁鑫很实在,只是问道,“那我能拿多少?”
滕增岁道:“零点零五,这是沈先生给你争取的最大数字,由集团掌握的股份里拨出。”
梁鑫道:“我在东风国际地产的股份,都有零点五个点。”
“那是你抓住了机会。”滕增岁扭头看梁鑫一眼。
他当时用东风国际地产%的股份,交换三金科技10%的股份,岂止是为了交换那区区10%?!那%东风国际地产的股份,其实根本是他当时对整个三金科技的报价。只是后来形势和局面变化太快,东风集团又突然遭遇内忧外患,这才让梁鑫趁乱占了便宜。如果能重来一次,滕增岁绝对不可能让梁鑫有第二次机会,坐在他身边说这种风凉话!
“阿公,我的机会,都是靠努力创造出来的。”梁鑫有点狂了。
滕增岁心里一声冷哼,又道:“以后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走了沈瑞龙的路子,你以为你还能潇洒多久,你这是饮鸩止渴!”
梁鑫道:“我才不管是不是毒药,眼前能先活下来,才是第一要务。”
滕增岁安静片刻,说道:“你要能稍微退一步,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现在你让沈瑞龙拿走那么多,跟卖给我有什么区别?”
梁鑫道:“坦率得说,从靠山的角度看,他至少比你更牛逼,是不是?”
滕增岁被梁鑫说得又胸口生疼。
梁鑫又缓缓道:“阿公,我给沈瑞龙当了狗,我至少就跟他的狗平起平坐了。其实我们这些人,这辈子都是逃不过给人当狗的,除非呢,我们放弃向这个社会索要更多的东西。
但是您愿意放弃吗?反正我不愿意。有些人一辈子也想不明白,或者自以为自己明白了,他们不是世界的中心。可是他们没再继续往下思考这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那到底谁又是呢?一个人只有想到这一层,很多问题,才算初步得到解决的方向。
我想这个问题,您应该是懂的,并且毫无疑问,我也懂。那么既然我们都懂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对有些选择,就没必要去装傻和回避了。
人呐,再有本事,也是需要依托于其他人,才能活得好的。
我选择依附沈先生,是因为他是我能力范围内所能接触到的,最值得依附的人。那您呢?您身后,也一定存在着这样一个人。我们不说,不代表这个人不存在。”
滕增岁默然不语。
梁鑫又道:“东风投资集团的背景很复杂,除了我们地方上,还有四个大集团坐镇,沈先生也只是其中一方的代表人物。钱杭资本在我们这边,应该也有相应的代言人吧?在集团里面挂名,却并不真的是集团的人。
就像三金科技里的好多人,看似是三金科技的高管,其实也不听我的话。我想沈先生,他是想把自己的触手,直接越过钱杭资本,伸进东风投资里来吧?
但是这样的话,钱杭资本在东风投资内的整体力量,就会发生变化。那样除了您之外,其他方面,也会反对我以沈先生代言人的身份进来。沈先生应该是自己也考虑到这样做的难度,才达成了跟您的交易,说到底,互相给面子,互相给台阶,互相妥协而已。我本来也就进不去集团董事会的。我有这个名分,却还是没有这个实力。
不过也不要紧,因为我目前也不需要继续从集团里获得更大的利益,我对目前的格局挺满意的。先把马步扎稳,后续的事情,可以一步步来。而且您本人,说到底,其实也只是几大方面妥协出来的,领导集团的负责人人选而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