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你说得有点道理……”滕增岁微微点头,“但外面呢?沈瑞龙呢?他要是让你走,你敢不敢跟他说不?”
“我当然不敢!”梁鑫昂首承认。
滕增岁明显一愣。
他麻辣隔壁的……
你这好像还好骄傲的样子,是个什么心态啊?!
然后又听梁鑫反问道:“再说沈先生干嘛要让我走?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哈……好处?”滕增岁微微回过神来,也反问梁鑫,“那你说,市里为什么担心你们跑呢?如果不是因为有好处,大家为什么要跑?既然对别人有好处,对沈瑞龙难道就没好处?”
梁鑫没有接话,对滕增岁的这句话,表现得不置可否。
滕增岁只能又自己往下说,“W市现在的情况,是肉眼看得见的不妙。过去十来年,我们靠着自己的一点办法,把经济发展得不错,但现在呢?这套路子,走不通了,在这里走不通了,盖了十来年的楼,说塌就塌了。但是你说,这条路,就走得不对吗?那也未必。
这次出了事,死掉的人不少,活下来的也不少。运气好逃过去的,接下来还能带着钱,去外地从头来过。到了外面,天地更加广阔,有些事情,小地方不支持的,大城市未必也会不支持。小地方不让你撒开手做的,大城市却能容得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鑫摇摇头。
滕增岁道:“因为同样一个事情,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地方的解读尺度。尤其是大城市,地方上的情况盘根错节,越盘根错节呢,就越容易放得开。
因为你说这个事情不对,就总有别的人有办法和能力,能让这个事情,光明磊落地对。什么叫自由市场?自由市场,就是你越有能力,就越自由,你的市场就越大。那你说,三金科技是在W市落脚,更能显出他沈瑞龙的能力,还是去H市、S市,更能施展他的拳脚?”
梁鑫想了想,说道:“阿公,你跟我说这些车轱辘话,没意义啊。”
“好,那不说这些虚的。”滕增岁又换了个说辞,“我就光说三金科技现在日均两百万的流水,你以为沈瑞龙就能一直无动于衷,让你一直拿在手里?拿得比他还多?”
梁鑫笑道:“不然呢?明抢吗?不至于吧?”
滕增岁却道:“为什么不至于?他是没有这个能力,还是没有这个胆子?”
梁鑫好笑道:“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好?”
滕增岁道:“你不如把你的股份交给我们代管,分红照样给你,沈瑞龙那边的压力,集团这边可以帮你承担。”
Emmm……
梁鑫抬头看着滕增岁,一言不发了好一会儿。过了半天,才缓缓道:“阿公,有意思吗?这么不依不饶的,吓唬人也没这么饵咸钩直的啊。”
“饵咸钩直?”
“钓鱼佬的术语,形容套路太过明显,以致于没人会上当。”
滕增岁闻言,差点一口气又没喘上来。
只是他总算对梁鑫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拿起杯子喝口茶,沉下脸道:“小梁,我确实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要坏你的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三金科技想留下容易,想不走,那也难。利益面前,沈瑞龙就算不反对你,可也不见得会帮你。只要三金科技搬走的好处比留下来的好处更大,东洋正义集团,也会站到你的对立面去。”
梁鑫听到这里,脸色才慢慢地,有点不好看了,“阿公,你这是何苦呢?咱们好不容易,才让三金科技的局面才稍微稳定一点下来,您说您东风国际投资那边那么大的摊子放着不管,你干嘛就盯着我手里这点东西不放?”
滕增岁道:“而且你手里的这点东西,现在可是越来越多了。小梁啊,你想一想,要是你开出来的条件,现在市里帮你完成了,你这边却没能兑现承诺,那会是什么后果?”
“阿公,你这样做人,出门要经常打伞才行,伞柄还不能用导电的材料。”
滕增岁不理会梁鑫的吐槽,自顾自道:“你知道古代的时候,有个词,专门用来形容你这种情况的吗?你知道叫什么吗?”
梁鑫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