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分忧,不要谈什么退隐。”
赵扩不动声色,轻声说了出来。
“济国公,朕任你提举工部军器所,专心研制火器,为朝廷好好做事吧。”
赵竑如此镇定自若,难道是真有把握?
“臣谨遵陛下教诲!谢陛下天恩!”
赵竑肃拜行礼,恭恭敬敬。
看来,在这位大宋官家心里,还是在意他这个“养子”的。
工部军器所提举官,这就是他在大宋的第一份差遣了。
朝会结束,赵竑出了大殿,立即有好几个大臣跟了上来。
“殿下,你真的会造火器?”
兵部侍郎魏了翁出来,一把拽住了赵竑。
赵竑正要回答,却见史弥远在一群大臣的亦步亦趋,前拥后堵中,不怒自威,目不斜视离开。
赵竑身边的大臣,许多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只剩下寥寥两三人。
“魏侍郎,给我一年时间,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赵竑不置可否,却似乎胸有成竹。
魏了翁上下打量着赵竑,看他似乎并不是信口胡说,这才点点头离去。
“殿下,你又何必逞强,和史弥远一般见识?”
“殿下,要是造不出来,你可就让官家看轻了。这又是何必?”
史弥远等人离开,又有几个热心大臣上来,却被赵竑一一敷衍摇头离开。
大理寺少卿徐暄上来,他捋着白须,打量着周围,笑呵呵低声说道:
“殿下,几天前,老夫去西湖净慈寺清修,恰好碰到沂王妃来寺里进香,为殿下祈福。谈到殿下,沂王妃很是感慨,还落了泪。母子情深,殿下有空,还是去看看王妃。什么琴乐美女都是空的,只有亲情不能割舍。再说了,官家对沂王妃,一向都是很敬重的。”
徐暄笑着离开,留下赵竑一头雾水,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个白胡子老头,果然是个聪明的……老狐狸。
嘉定年间,朝廷品第江南诸寺,西湖净慈寺以“闳胜甲于湖山”列为禅宗五山之一。并以“南屏晚钟”称胜湖上。该寺中心五层主殿,两旁配有偏殿,各类阁、堂、轩、楼等三十三座,寺僧达数千人,极为兴盛,是士大夫、王公贵族修心养性以及理佛之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想不到他的嗣母沂王妃竟然去西湖净慈寺为他祈福,这世间,竟然还有关心他的人。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是得去看看。即便是沂王妃和他的皇位竞争对手、沂王嗣子赵贵诚如今在一座府中,即便是他不想见赵贵诚,但他也得去看看,去看看自己的嗣母。
求助于沂王妃,也许有助于改善目前的困境。
赵竑不由得一阵脸热。
自己这心思,是不是太龌龊了一些?
他得加紧适应新环境,要不然光是人际关系,他都得糊涂上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