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我有钱!”
赵竑点了点头,本想问一下自己的账户有几位数,最后放弃。
既得利益者,一辈子衣食无忧,问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食客们因为忌惮史弥远,放弃了自己这个冤大头,也可见史弥远的淫威。
想起府上的几个女人,赵竑立刻吩咐了下去。
“李唐,让徐姬和春桃、夏梦几个,多领些钱,回乡过年吧。”
即便是“卧底”,也是以色事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自己心知肚明,又何苦为难她们。
李唐离开不久,许胜又带了愁眉苦脸的一对中年夫妇进来。
“殿下,求求你救救阿良吧!”
中年妇人进来就跪,男子板着脸,不情愿地一揖,让赵竑不由得愣了片刻。
“殿下,这是徐氏夫妇。他们的小儿子徐良入狱,他们是来求你的。”
许胜在赵竑耳边小声科普。
这几天,他们都发现自己的主人好像魂不守舍,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徐良?”
赵竑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这个徐良又是何方神圣?
“殿下,徐良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结拜兄弟,“临安四杰”,信义竑良,你难道忘了吗?”
许胜小声说着,暗暗摇头。
殿下这脑子,不会真有问题吗?
“徐叔、徐婶,你们快起来,请坐!”
赵竑和颜悦色,亲自上前扶起了徐母。
看到徐父不情愿的样子,赵竑瞬间明白了几分。
看来,母亲救儿心切,父亲很是不情愿,其中必有蹊跷。
“叔父,阿良怎么了?”
徐父徐母锦衣华服,衣衫光鲜,显然是官宦人家。
“临安四杰”,结义兄弟?
赵竑不由得莞尔。谁没年轻过?这个赵竑,也有年少轻狂的曾经。
“殿下,阿良他犯了错,进了临安府的大牢。求求你发发善心,把他救出来吧。”
徐父没有说话,徐母哆哆嗦嗦开口,可怜兮兮,还偷偷用手扯了扯徐父的衣衫。
“殿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徐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徐父黑着脸,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塞给了徐母。
徐母上前,把钱袋又塞给了赵竑。
“阿……伯母,这是什么?”
赵竑一头雾水,“阿姨”两个字差的叫了出来。
他接过布袋,看到袋子里几块金铤,赶紧退了回去。
“伯母,赶紧拿着!要不然,我真不办这事了!”
看两位长者的打扮,绫罗绸缎,举止大方,似乎不是普通人家。
不过,从徐母徐父袖边的磨损,大致可以看出,徐家可能已经落魄,日子并不好过。
“殿下,你真是仁义啊!”
徐父感慨万千。这些金铤,已经是他们所有的积蓄了。
“你们放心吧!临安府尹吴兢和我有些交情,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让他尽快放人!”
人关在临安府大牢,这就好办,无非花点钱而已。反正钱不是自己的,也不觉得心痛。
徐父徐母千谢万谢离开,赵竑坐回椅子上,对李唐道:
“李唐,最近我脑子有点糊涂,可能是喝酒喝多了。我身边的这些亲朋好友,红粉知己,麻烦你好好给我讲一下。”
确实,许多身边的亲友不知道底细,让他不得不经常尴尬。
“殿下,你这几位可不是什么狐朋狗友,都有些本事。就说那个田义,他们家祖传的liù • hé枪法,临安城大大有名。殿前司曾经招他父子去禁军中当枪棒教头,都被他们拒绝了。”
李唐的话,让赵竑一下子起了兴趣。
“80万禁军枪棒教头!他怎么不叫林冲呀?”
赵竑兴致勃勃,立刻催起了李唐。
“其他的两个怎么样?你也给我讲一下!”
“殿下,其他的两个,包括这个阿良,我还真不清楚。这个田义,因为他在坝北修义坊卖肉,价钱公道,有时候我还光顾一下,所以知道。”
李唐看着赵竑,暗暗摇头。
看赵竑这样子,恐怕不是喝酒喝多了,而是脑子真有问题了。
liù • hé枪?卖肉?屠夫?
这是春秋战国时,大梁城“救赵挥金槌”的屠夫朱亥吗?
可惜,自己也不是什么“战国四公子”。
“李唐,拿坛好酒,带两包点心茶叶,我要去修义坊!”
赵竑兴趣盎然,朗声说了出来。
来到了大宋,除了要领略一下临安城的风流妖娆,风土人情,还要交几个朋友,论论情怀。
既来之,则安之。人还是要活在现实中。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遵从这个时代的活法。
至于前世的那些记忆,还是随风而散吧。
“殿下,你真要去修义坊?”
李唐提着礼品,跟在赵竑身后,黑着脸问道。
“是!坝北,修义坊,看朋友!没疑问了吧?”
赵竑继续向前,头也不回。
皇帝也有穷亲戚,何况他一个无大权无大势好色荒淫的窝囊皇子。
“殿下,修义坊可都是肉铺,脏兮兮的,你不嫌弃吗?”
李唐挺着黑脸,诧异地问道。
临安城的肉市在坝北的修义坊,巷内两街,都是屠宰的肉铺,每天宰猪不下数百口,热闹无比,但环境也不太好,勾栏瓦舍无数。
赵竑爱好弹琴,白衣飘飘,让他去杀猪放血的地方,他受得了吗?
“有什么脏的?吃五谷杂粮,拉屎撒尿放屁,凡夫俗子一个,难道不吃不喝不拉撒呢?”
赵竑看着李唐,哈哈一笑。
“李唐,你没有发现,自己比以前开朗多了吗?”
李唐一阵错愕,赶紧向前带路。
这也太粗俗了吧!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真是跟变了个人一样。
修义坊龙蛇混杂,私娼不少。赵竑这个时候去,名义上去看他那个结义兄弟,不会是寂寞难耐,去找私娼寻欢作乐吧?
这还没到晚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