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四木”中的聂子述还是瑞金县令,还没有进入中枢,因此只有“三木”。
至于“三凶”,则是指李知孝、梁成大﹑莫泽三人。这三人依附史弥远,排斥异己﹐不遗余力﹐残害忠良,被人们称之为“三凶”。
“三木三凶”,薛极和胡榘是参知政事,赵汝述是刑部侍郎,李知孝、梁成大﹑莫泽三人都是御史。史弥远掌握了政事和言路,朝堂上自然是为所欲为了。
除了“三木三凶”,还有礼部侍郎程泌这些人甘为羽翼,真是让他越想越怕。
他莫名地想起后世的一句名言来:
让踏马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没有“踏马的”,只是自己的愤怒而已。
“陛下,济国公著书立说,只是为了惊醒世人,何来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一说?梁成大中伤皇子,程泌妄言废立,其心可诛。陛下圣裁!”
兵部侍郎魏了翁立刻站了出来,公然对程泌等人发炮。
竟然因为警世之言要废黜皇子,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陛下,魏侍郎所言极是。济国公作为我大宋储君,并无过错,怎么可以轻言废立?济国公冶铁成功,火药研制也有小成,怎能说是不通政务?若是轻易换掉皇子,岂不是太过儿戏?陛下三思!”
大理寺少卿徐暄,愤然上奏。
赵竑如今风头正劲,让这些史弥远的爪牙们坐卧不安,开始狂扣屎盆子了。
“陛下,魏侍郎、徐少卿稳重持国,臣附议。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附议魏侍郎、徐少卿!”
临安府尹吴兢、殿中侍御史李宗勉等人纷纷赞成魏了翁和徐暄的谏议。
“史相,事关重大,你是当朝宰辅,你意下如何?”
众臣各持己见,赵扩终于开口,目光转向前列的史弥远,态度不温不火。
史弥远诧异地看了一眼赵扩。这个傀儡官家,平日里上朝,从来都只带了耳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带嘴巴和脑袋。
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要刨根问底?
“陛下,臣以为,济国公之事,事关天下安定,还是听听朝臣的奏议。”
史弥远的谏议看似公正,却令赵竑心头一惊。
朝堂上,绝大多数都是史弥远的党羽,这些人沆瀣一气,还不把他玩死。
果然,史弥远的话音刚落,薛极已经走了出来,苦着脸开口。
“陛下,臣以为,济国公身为皇子,贸然出书,四处宣扬,虽是好意,但闹得人心浮动,沸沸扬扬。为平息士民恐慌,稳定人心,应对济国公施以严惩,以免天下不宁,人心惶惶。”
“陛下,薛相公所言极是。济国公赵竑出言不当,出书不妥,惊扰四方,必须施以严惩。济国公文采风流,文章海内第一,让他去学士院做官,也能为国分忧,于济国公于我大宋朝廷,皆有裨益。”
参知政事胡榘附和着薛极,硬着头皮说道。
公文采风流,文章海内第一。
赵竑的心头又是一惊。
著书立说,《鞑靼策》和《赵竑诗词选集》,让他名扬天下,也成了对方攻击他的借口。
参知政事、兵部尚书宣缯,却是眉眼低垂,不发一言。
看来,这位史弥远的儿女亲家,是打算沉默到底了。
“陛下,请废黜济国公皇子之位,以安群臣之心!”
又是黑胖子御史中丞梁成大,跟着上奏。
“陛下,臣附议程侍郎,废黜济国公,以免酿成大祸!”
另一位监察御史李知孝,紧跟着梁成大发言。
群臣纷纷进言,多是赞成废黜济国公赵竑,魏了翁、徐暄等人势单力薄,明显处于劣势。
梁成大更是气势汹汹,兴奋不已,直击赵竑痛处。
“既然济国公如此熟悉鞑靼,知道鞑靼势大,兵锋坚不可摧,那么请问,我朝该如何应对?”
自从上次弹劾赵竑参拜绍兴皇陵,被赵竑人身攻击“梁家孝道”。自那以后,梁成大就和赵竑杠上了,一上朝就互掐,战意满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给你,你能听懂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告诉你?”
赵竑眉毛一扬,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我没有资格?我堂堂大宋御史中丞,可风闻奏天下事。济国公,你这是在藐视我御史台,藐视朝廷!”
梁成大面红耳赤,怒声说道。
“你急什么?你这算是咆哮大殿吗?堂堂大宋朝御史中丞、国家重臣,就这点教养?我看你是大宋搅屎棍吧!”
赵竑冷声说道,惊诧了整个大殿。
搅屎棍!
这称谓,可谓是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