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往日清静的济国公府,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随着赵竑妾室周秀娘的回归,济国公府不仅是热闹了起来,而且戒备森严,有几分草木皆兵的紧张味道。
“你们都听好了!现在大姐怀着身子,那生下来的,可就是皇孙。除了当今官家,任何人想进来,都得给我好好查查!遇到那些心怀不轨的,直接打出去!”
后院之中,周大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长枪,满头大汗,向满满当当一院手持刀枪的家丁们训话。
这些家丁都是周府的下人,至于济国公府原来那些下人,都被“放假”了。
“大哥,要是殿下的那些亲朋好友来了,那该怎么办?进,还是不让进?”
有家丁大声问了起来。
“要是殿下在,那就带他们去见殿下,殿下自会处理。要是殿下不在,就带他们去见大哥。大哥和殿下不在,那就问我。”
周大警告着一众家丁,威风凛凛。
“记住了,尤其是那些带着兵器的家伙,只要发现他们图谋不轨,就地格杀,出了事我担着!”
与其说是他担着,还不如是周平担着,赵竑担着。
他指着府中各处,顾盼自如,眼露凶光。
“都看好了,那些墙角后院,包括府外,都要好好查查,一个臭虫也不能进来!要是出了事,乱棍打死,沉到钱塘江里喂鱼!”
“是!”
众家丁大喊一声,就要离开,被周大喊住。
“记住了,天虽然热,铠甲可不能脱掉。这是保命的东西,明白了没有?”
“明白!”
家丁们精神抖擞,各自散开。
周大发号完施令,得意洋洋,正要走开,周安和周家成父子走了进来。
“员外,二哥儿!”
周大赶紧上前见礼。
“周大,不错,有点大将军的样子!”
周家成手里提着瓦罐,哈哈一笑。
“这是给秀娘熬的粥,趁热给她送进去。秀娘还好吧?”
“员外,大姐恐怕就要生了,就这两天。”
周大说完,看了一眼周安手上的鸟笼子,迟疑道:
“二哥儿,你这鸟笼子,最好不要带进去。大哥说了,不让带这些东西进去,怕影响大姐肚子里的孩子。”
“你这狗奴才,我带这翠鸟怎么了?给我滚一边去!”
周安眼睛一瞪,就要迈步向前。
一个奴才而已,主人面前还敢放肆,不想活了。
“二哥儿,还是放下鸟笼进去,要不然的话,小人会被大哥儿责罚的!”
周大硬着头皮,挡住了周安的去路。
“去你尼昂的!”
周安眼睛一瞪,抬腿就是一脚,把周大踹的后退了几步。
幸好周大披甲,这一脚虽然踹在肚子上,但也没造成什么伤害。
“你想干什么?把你的鸟笼放外面!要不然,你就不要进去了!”
周平走了过来,阻止了气势汹汹又要上前对周大动手的弟弟。
“安儿,快去,把鸟儿先挂在这里,一会出去再带走。”
周家成满脸赔笑,哄起了小儿子。
“你厉害!我不进去了,行吧?”
周安恶狠狠瞪了一眼哥哥和周大,拎着鸟笼,扭头就走。
“这……孩子!”
周家成摇摇头,提着粥,笑着说道:
“平儿,快带爹进去,看看秀娘。”
周平点点头,向一旁的周大轻声说道:
“周大,做的好。一定要谨慎,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大哥儿!”
周大点头称是,放心不少。
同样是父母生的亲兄弟,一个知书达理,人狠话不多;另外一个就顽劣不堪,满身的坏习气,真是让人费解。
“爹,这粥是你看着熬的吗?”
周平和父亲向前而去,一边轻声问道。
“不是,爹让下人熬的。怎么了?”
周家成点点头,一头雾水。
“那就不是你看着熬的了。”
周平接过了父亲手里的食盒。
“爹,人心险恶,还是小心为上。”
前院,看着周安提着鸟笼气冲冲离开,李唐和几个侍卫相对一眼,都是鄙夷地一笑。
“二哥,周家的人来了,咱们倒成了外人。这心里真是挺别扭的!”
胡大头摇摇大头,很是不满。
李唐眼睛一瞪,训斥起下属来。
“有什么别扭的,殿下对你差吗?少你吃少你喝?你娘的病,还不是殿下找郎中看好的。殿下说了,外面和里面一样重要,好好守着就是!”
“那是那是!殿下待兄弟们那是天高地厚之恩,兄弟们都是服他!我也只是想出些力而已。”
胡大头尴尬一笑,手里的弩弓始终搭箭在弦。
自从知道了周氏要生产的消息,宫里派了卫士,配置了弓弩手等。只不过,卫士被退了回去,只留下了弓弩手。
“想出力就眼睛睁大了。皇孙出生,殿下的位子就更稳了。史弥远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夫人的安全,一定不能出问题。”
许胜拍了拍胡大头的肩膀,意味深长。
“二哥,你们放心吧。有弓弩,还有这个家伙,千军万马来了,也让他有来无回!”
胡大头拍了拍腰间圆滚滚的铁头木柄的铁疙瘩,得意洋洋。
这是刚刚造出来几十颗震天雷实验品,大宋仅此二三十颗,威力惊人。
“还是小心些,扑到跟前了,震天雷也不顶事。千万不能大意!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李唐一本正经叮嘱道。
夫人和皇孙,不仅关系着赵竑的命运,也决定着他们的前程,由不得他不慎之又慎。
“知道了。二哥!”
胡大头心头凛然,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