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随后派人去将作监,调取水晶之物,另唤懂得打磨的工匠两名,朕另有重用。”
这些天然水晶,可是制作望远镜的绝好物件。而望远镜的构造太过简单,两个凸透镜,或者一个凸透镜,一个凹透镜,都可以组成一个望远镜。
在这个时代,还是叫它千里镜吧。
后世望远镜满大街都是,但这个时代,这种简简单单的单筒千里镜,却十分有助于战场的观察。
回到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奏折翻阅,翻到两份,赵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几位参政大臣联名上奏,要封他的嗣母沂王妃俞氏的父母,俞氏父俞治为潭州观察使,俞氏母刘氏为惠国夫人。
而他的岳母周高氏,则要被封为延国夫人。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是要大封天下、其乐融融吗?
没有任何功劳,一团和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他这个新皇?
处处恩荫,大宋的“冗官”之弊何时可解?
即便朝廷要用人,也要做事的人,那些纨绔子弟、酒囊饭袋,要他们何用,给他添堵吗?
“参见陛下!”
宰相薛极,枢密使宣缯,两位执政胡榘和真德秀,四位参政大臣进了御书房,一起向赵竑见礼。
薛极为宰相,宣缯为枢密使,史弥远时代的宰相兼枢密使的定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薛极的目光偷偷扫向赵竑腰间,“宋王剑”赫然在目。
“几位卿家,坐吧。”
赵竑轻轻点了点头,指了指桌前的几张椅子。
“臣不敢!”
四位执政大臣一起行礼,没有人敢坐下。
即便是帝师真德秀,也是肃拜一礼,恭恭敬敬,戳在那里。
宋太祖赵匡胤以前,皇帝与士大夫坐而论道。赵匡胤朝及其以后大宋各朝,都是站而论道。
皇帝面前,哪有坐着的道理。
“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势,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诸卿执掌国家大事,比之王公,有过之而无不及。诸卿不必诚惶诚恐,就坐吧。”
赵竑摆摆手,面色温和,却不容置疑。
“薛相,下次上朝,凡王公、参知政事,以及群臣年老体弱者,皆可就座,位于前列。此为惯例,可列为朝仪日常。这也是人性化,使得群臣身体安康,好为国家做事。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谢陛下!”
薛极四人一揖到地,诚惶诚恐,到椅子上坐下。
坐而论道,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舒服,更是心理上的满足。
宋太祖赵匡胤抽去了宰相屁股下的椅子,改为站而论道,让士大夫们失落之余,奴性大涨。想不到他的十世孙赵竑,又把这改了回来。
说起来,除了真德秀还算“年轻”,其余几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夫”,坐着说话,腰腿精神都要好受许多。
“先帝晏驾,葬礼之事,清除史弥远一党,诸般政事,诸位卿家辛苦了。”
赵竑微微一笑,宦官奉上茶来,热气腾腾,人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