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史育之,史归之都是史弥远的从侄,但都是秉性纯良之人,所以臣等才把他们列入了勋贵之类。”
真德秀接过了话题。
事实上,四明史氏名门望族,枝繁叶茂,勋贵子弟多如牛毛,他们只列了两位,已经是再三斟酌的结果了。
史弥远胞弟史弥坚,原福建路转运使,不过已经致仕回乡;
史弥远从侄史岩之,吏部郎中;
史弥远从侄史尧之,礼部郎中;
史弥远从侄史嵩之,京西、湖北路制置司干办公事;
史弥远从兄史弥忠,举福建盐茶事;
…………
满朝朱紫贵,尽是四明人。
“既然几位卿家认为这二人不错,就让他们直接去金陵大学堂,好好改造吧。”
四位肱骨大臣一起推荐,赵竑没有反对的理由,他也有这样的自信。
走马观花,又翻到一页,赵竑眼睛又是一亮。
“贾似道、贾贯道,这是贾涉的两个儿子吗?”
贾似道,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蟋蟀宰相”,他的底细,赵竑基本上打听的清清楚楚。
“回陛下,正是!贾涉长子贾贯道是太学上舍生,次子贾似道年方十二岁,比较顽劣。”
“贾涉还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五六岁,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赵竑接着真德秀的话,得意洋洋地说道。
真德秀几人都是一愣,几人面面相觑,讪讪而笑。
皇帝怎么忽然提起了贾涉的女儿,而且一脸的猥琐?
莫非是……“朕有疾”?
“让贾贯道、贾似道兄弟都去金陵大学堂。那个贾似道年幼,就让他在金陵大学堂呆满三年,然后去金陵讲武堂或大宋水师学堂深造。至于贾贯道,让他在金陵大学堂先学习一年,考核之后,若是不错,可以考虑到地方上为官。”
赵竑反应过来,赶紧继续说道。
朕有疾,朕好色。这些话,可不能自己说出来。
“陛下,勋贵子弟,有纨绔膏粱,也有满腹经纶,亦有雄心勃勃者。陛下不必过于悲观。”
看赵竑眉头紧锁,真德秀还以为赵竑对临安城勋贵子弟的良莠不齐担心,开口劝了起来。
赵竑点点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六百人分为上中下三等,每等200人。下等200人,也就是喜欢舞枪弄棒者,这200人去金陵讲武堂,中等两百人先去考金陵讲武堂,考不过的去金陵大学堂。上等200人,潜心研读,参加明年的科举。”
金陵讲武堂为权贵子弟设200人名额,这是早已定下的朝策。只要到了讲武堂,再经过边塞生涯,成材者比不成材应该多得多。
200人,薛极等人都是心头一宽。
600人的推荐名单,200人科举取士,200人去金陵讲武堂,200人去金陵大学堂。皇帝此举,算是妥善。自己回去,也对那些勋贵人家有些交代。
200名权贵子弟,200名军中军官,800名大宋民间子弟,人数应该差不多。
真德秀察言观色,他看赵竑眉头紧锁,眼珠一转。
“陛下,有教无类,童子羞于霸功;见德思齐,狂夫成于圣业。通过教育来培养贤才,怎么说,也比科举取士来的更加利国利民。”
有教无类!
真德秀的话,让赵竑微微点了点头。
科举取士,官员多没有从政经验,夸夸其谈,加上官员人数少,从而导致胥吏弄权,吏治腐败。
从来皇权不下乡,增加乡镇一级的行政单位,纳入国家行政体系,既可以解决“冗官”,也可以让基层吏治的腐败问题得到解决。
一个县只有五个官员,那些胥吏却被剔除于国家行政体系之外,上下执政脱节,官员和胥吏离心离德,不腐败才怪。
“金陵大学堂,按年龄规制三年,除了第一期的官宦子弟以外,第二期、第三期,以及以后都面向整个大宋,每年招……两千人。”
赵竑思索着,定下了学堂的规制。
这些想法,他已经深思熟虑过许多次。整个大宋,就这一所“大学”,每年两千人毕业,应该都可以安排。
“真公,金陵大学堂第一期招募的虽然是朝廷官宦子弟,但朕也不想看到什么人渣都能进去。入学品行考核,优劣甄选......”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赵竑欲言又止,真德秀心领神会,郑重回道。
金陵大学堂,顾名思义,和太学一样,是朝廷养士之所,学员素质,还是要有起码的保证。
至于皇帝口中那些所谓的“人渣”,只能是痛下杀手,以免日后惹火烧身。
“真公费心了。此外......”
赵竑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
“大宋水师学堂位于浙东,到时候三大学堂同时开学,朕恐怕无力兼顾。水师学堂的开学仪式,就由你和宣卿二人代朕前去。”
水师学堂学制三年,第二年再去也不迟。对他来说,金陵讲武堂才是重中之重,因为他不得不对西北布局,以迎接随时到来的恶战。
“臣遵旨!”
“臣遵旨!”
真德秀和宣缯一起领旨。
看来在皇帝心中,还是以步兵和北部的威胁为重。皇帝没有舍本逐末,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