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本督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直说吧,本督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改变主意?”
萧辰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和聪明人交流让他感到爽快。
张东阳苦笑了一下,有意无意地转移了话题,“督主战齐国诗仙所做之诗,绚烂瑰丽,其中之意境、之眼界,非常人所能及。想必督主本人一定也是十分满意的吧?”
萧辰更觉有趣,抬起手缓缓饮了一杯茶,这才慢声探寻道:“听张学正此言,竟是对本督所做之诗另有见解?”
张东阳现在还未去户部上任,依旧担任太学监学正一职,类似于现代北大的助教,萧辰客气了一下,“若是张大人不在意我出身陋质,不知可否为我讲解一二?”
“不,学问不以出身论,更何况下官从未觉得宦官与寻常男子不同。”
张东阳声声郑重,眼中有一种敢与天下为抗的执拗。
萧辰心内一动,从未想过在这个时代有人能有如此公平之见,想要将他收为几用的决心更加强大了些。
张东阳缓饮了一口茶,看着窗外往来的行人,一抹公正与悲悯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不知督主可曾认真看过这芸芸众生?”
萧辰不解,“每日察上恤下,自是事无巨细,如何能不看?”
张东阳似笑非笑,“不,督主的眼界太大了。”
“您身居高位,目光所及,尽是香山红枫、漓江竞舟,江山之磅礴、天地之浩渺。您的位置决定了您所看到的,从来都是这人世间的炫丽与权力的壮阔。”
“所以您的诗赋,绮美得令人叹服,士宦大夫无不争相诵读,可这人世间的疾苦,却无人看见。”
萧辰喉咙微颤,只觉得他字字不提民,却又字字落在了一个“民”字上。
“张大人是觉得我是权力的走狗,不相信我能做一个好官,所以不愿意跟随?”话已至此,萧辰坦荡自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