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这阉人贪得无厌,就怕他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现在便好,我们只需多送些美人银钱,便可熬过他此番巡察。”
几人三言两语,边说着,边举起茶杯各自让了让,一抹闲适之感终于弥漫在眼眸之间,这几日悬着的心,总算着落下来。
“这样,我即刻将此事禀报主家,看看咱们是否能借此机会攀上钦差这条线,若能搭上,以后咱们的生意必会更加顺利。”
为首的赵员外端起茶盏,几人相视一笑。
无独有偶,城内外各处豪绅势力也都在暗中如此商讨了一番,其中各有各的考量,或是决心投靠、或是继续暗中观望、或是想对钦差再挑衅一层,在此自不赘提。
此事传到那些身受重伤瘫痪不起的书生们的家中,各自又自是一番不甘与愤恨。
未央城东,久踞于此的大族季家府邸,竹林掩映中清清雅雅一处庭院。
季伯岚重伤未愈趴在床上,听闻家丁禀报此事,一双俊朗的眸子生生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恨极的狠意,“父亲,这宦官嚣张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儿与一众同窗被他残害至此,他却是这般清闲放浪,shā • rén诛心不过如是!”
“您可千万要为儿想个办法,若不报此愁,而今生难安啊!”
床边,一方红檀雅凳之上,坐着一个满面愁苦的六旬老者。
老者原本保养得宜,至今只是须发花白,可是这两日眼中的愁绪,却是让他更加苍老了几许。老来得子,如今儿子却被那阉宦害成了残疾,让他如何能不恨!
“岚儿,你放心,爹这就召集所有学子之父亲,一起上书给道台大人。必将那阉贼这几日的所做所为尽数写清。”
“只要有众人一并上书,道台大人便只能以江东道父母官之力,关押萧辰,清肃他的罪!”
季老眸光坚定,一抹誓要抗争到底的决心,弥漫在苍老却不屈的面容之上。
蚍蜉之力尚且可以撼树,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哪一个在江东道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季伯岚也是眸光炯炯,心中那极致的悲恨化作了蓬勃的报仇之心,白俊的面容笼罩上一层极致阴狠的神色,死死咬牙,“阉贼,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