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庙祝已然提前告诉自己,这引魂之术需得在极阴之地进行,在这乱葬土丘附近设法坛,倒也并不算太过出乎意料。
只是,申陆称他已然提前设好了法坛,但林溪雪此刻放眼望去,却也没见到这法坛的影子。
难不成申陆在骗自己不成?
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申陆应当不至于说出这么拙略且没有明显受益的谎言。该不会是,这法坛设在巨大的土丘之上,所以自己看不到?
她凌空跃起,飞身到土丘上方,果然见到了这几只白色的魂幡飘荡,让这本就颇为萧索的乱葬土丘更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一阵阴风席卷,乱葬土丘散落的纸钱便被卷到空中,风一停便又晃晃悠悠地飘零而下,仿佛是有看不见的手在空中撒下纸钱一般。
若放在前世,林溪雪见到这一幕定然是吓得发抖,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理素质早已今非昔比。
何况有句话说得好,一切恐惧源自火力不足,如今有专克神魂的阿鼻祭剑术,还有那以神魂为燃料的无形无质的火焰。
别说这只是一阵阴风,就算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溪雪也只会感慨,哪个不长眼的又来给分光断夜和无形火焰打牙祭了。
她抬起头,望了望这些散落的纸钱,心中没了恐惧,便也只剩下了淡淡的哀思和怅惘。
忽然,这一丝怅惘似乎拨动了她脑海中的某根琴弦,她总觉得这场景很是眼熟,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亲历过一般。
识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耳边再度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妈,庭审结果出来了,没判这畜生死刑。”
“您之前总对我说,女孩子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当时只是半懂不懂的,但现在我终于彻底理解了。”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畜生被判处死刑上,我什么不考虑亲自动手,宰了这畜生呢?”
“妈,您之前说,您只想看到我幸福就好,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了,我只知道不宰了这畜生,我永远不可能会幸福。”
“妈,女儿不孝,可能没办法成为您口中的那个善良正直的人了”
林溪雪双目无神地跪坐在地上,两只固神丹的空瓶子滚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