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
陆悠和唐婉并肩在操场散步消食。
自第二周周末开始考试以来,若是天气良好,两人便会相约在操场上散步。
这也算是每天仅有的些许独处时光了。至于生物园,若不是在其他学生还在上课的时间段,来往的人还不算少。
有高三背语文、英语的,有藏起来组团玩开黑的,也有像他们一样的小情侣,来卿卿我我的。
所以两人干脆去操场散步,反正哪都有人,亲密事做不了,散步当健身。
唐婉一扭过头,正好对上陆悠温润如玉的眼眸。
开学数周,每次回过头都能看到他在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心。
“怎么了,是有事要说吗,一直看着我?”
唐婉想伸手摸摸陆悠的脸,但想到两人还在学校,亲密举动要是被逮住,那可遭大罪,于是只能作罢。
她笑着摇了摇头,两颊浮现浅浅的梨涡,额前刘海也随之轻微晃动,好似盛开的白兰,清新脱俗。
“没事,只是觉得你好像长高了很多。”
陆悠眉头一挑,这话他爱听,脸上止不住的欣喜与得意
“是吗,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也能感觉到?”
“很明显的好吧。”
唐婉说着抬起右手,在自己和陆悠的头顶之间来回比划两下,说道:“最早的时候,我可是能看到你的头顶的旋。现在只能对上伱的眼睛了。”
陆悠也回想起早时的画面,打伞要让她来拿,两人第一次牵手像是姐姐牵小孩,第一次亲吻还要她配合低下头。
一幕幕卑微的场景,让陆悠不禁有些泪目。
终于要翻身做主人了吗?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看着他翻红的眼眶,唐婉歪下脑袋,好奇的问道:“我明明是夸你来着,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陆悠45°仰望天空,将眼泪流回心里,哽咽的说道:“不用在意,只是想起了一些好事,太激动了,一时没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最大的缺陷逐渐补上来了,还得到女朋友的认可,这泪水,真的蚌埠住。
唐婉狐疑的看着他的侧脸,哪有和人聊天时会想到其他事的?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事让你这么激动?”
“签哥一审被判十三年,还要被罚近二十九天爽。而且这边蹲完估计回加麻大还得蹲,我太高兴了!”
唐婉沉默了,这个瓜她昨晚刷b站时,也吃到了。
不得不说,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这……确实是,挺高兴的。”
很快,唐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被岔开话题了,还想追问的时候,陆悠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泪水是自己幻觉。
唐婉咬咬牙,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被他蒙混过关了,现在重新问,他肯定会装作无事发生,只好作罢。
你给我等着,我到时让你看看什么叫看得到碰不着。
陆悠神态回归平静后,想起了清明节放假的事,问道:“唐婉,你下周的清明节,要回去扫墓吗?”
“要啊,还要回去扫两天呢!”
唐婉他们家虽然和几个穷酸亲戚因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农田分配闹翻了,可这都和过世的老人没关系。
该去寺庙上香的就去,祭祖的流程也不会糊弄,大不了见着他们当空气好了。
而且自己家离乡下就二三十公里,半小时的车程,无需在老家过夜。
“我们老家的传统,第一天是拜庙里的神佛,然后按照村里的分配,去拜我们早几辈的老祖,第二天则是拜各家三代内的血亲。”
唐婉说着,又想起了往年的一些糟心事,忍不住吐槽道:“我跟你讲啊,我老家那边的亲戚,很恶心的。他们扫墓,完全就是掐准时间,等我家下山了,他们才上去。”
陆悠眨了眨眼睛,他们家早晚上山祭拜,都没什么区别。
“这里,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
唐婉撅起小嘴,眉毛倒竖,愤愤不平的控诉道:“我家的坟地,都是泥土地来的。每年上山,都要用锄头和铲子清理一遍杂草。他们为了省事,故意看到我家下山后,才起身上山。”
“呃……还有这样的亲戚?”
陆悠家的亲属,关系还算可以。即使做不到掏心掏肺,也是和蔼可亲,起码表面功夫做的很好,背地里也不恶意中伤。
“还有更恶心的呢!这些人见到我们时,还特意装出一副‘这么巧?我才刚来,你们就完事’的表情,看得我真的yue了。”
唐婉还特意夹起嗓子,做出呕吐的姿势,说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年年都这样。占了便宜还卖乖,尖酸刻薄到了极致,看得我都想给他们来一脚。”
说着,唐婉还抬起修长的右腿,似乎她厌恶的亲戚们就在眼前,狠狠的往前踹了一下。
陆悠垂下眼眸,思考半息后,说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吧?你家可以给坟地上点装修,这样每年可以省不少功夫。”
唐婉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家又不蠢,当然知道怎么省力。关键是,那些亲戚们不肯答应。”
“这还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陆悠对此不大相信,还有人会亏待自己过世的老爸?这也太离谱了,堪比当代的带孝子。
“有!怎么没有!我家前几年就提过大家合钱修坟,我爸还说,我家可以出一半甚至二分之三的钱,你猜怎么着?”
陆悠想了想,试探的说道:“他们要你家全出?”
“还不止!他们说,自己在农村,还有小的要养,而我们家那么有钱,就应该多多体谅,主动的把坟修好。最好还能出点钱,修条上山的路,防止下雨时摔倒!”
“卧槽!”